沈修被烫得嘴唇生疼，吃油炸冰淇淋这种黑暗料理，实在是不懂技术。
慕厉顺手从旁边的小摊买了甘蔗汁递给他，嘴唇沁在冰凉的汁液里，沈修才算是缓过来几分，非常不好意思地看着慕厉，“我还真是第一次吃。”
“你们这种有财有貌的世家子弟，追人不都是直接用钱砸吗？”慕厉吃着已经凉了的冰淇淋，“沈总这种套路，也算是别致。”
沈修还在用甘蔗汁腾着嘴唇，听了这话也没什么可辩解的，大方一笑，把锅扣给别人，“都是袁咏儿教我的，她说你这样能干自强的姑娘，用钱砸是侮辱人，让我文艺点。”
慕厉差点笑出来，“文艺？沈总觉得文艺，就是来逛夜市小吃摊？”
“嗯，也不全是，我还打算带你去游乐场坐旋转木马。”沈修咬一口半凉的油炸冰淇淋，又甜又腻的感觉，不是很好吃。
这下慕厉真的笑出声，“多谢沈总如此坦率。”
g市唯一一座立交桥，夜晚灯火繁盛，连接周边几个地市高速公路。慕厉与沈修站在广场高地的栏杆后，视野开阔，一览无余。
“沈氏地产集中力量重建g市，市政府那边虽然没有出台太多优惠政策，但沈氏其他几个产业都得到很好的照顾。很多人说，沈总对市场辨识不清，把沈氏带入死路，我不这么认为——”
沈修饶有兴趣地偏头看着慕厉，“慕经理回来才几天，亲自接触我以后，对我有了什么新的看法？”
“新看法倒是没有，我也认为如果沈氏一步岔路，很可能就走入死路。”慕厉表情逐渐严肃，“我回国前，弘丰董事长特地交代我说，沈总要么是个商业奇才，要么是个冤大头。”
“这个评价可真极端。”沈修被夜晚的暖风一吹，心头涌起一阵懒懒的温柔，“慕经理也觉得我是挥霍家产的败家子吗？”
慕厉看着不远处的盛山酒店，“全国房地产行业开发得如火如荼，很多跟风企业都陷入债务危机。沈氏保留原有连锁高端酒店，将g市作为试点，尝试转型到房地产行业，我说的对吗？”
沈修不语，认真地看着慕厉，听她继续说，“但沈总的棋路让很多人都看不懂，包括我。任何一个地产集团都想尽快回笼资金，像沈氏这样，将主要资金投入到城市基建的，除了各大国企有社会职责以外，我真的很难理解。”
“……没什么难理解的，我这样做当然有原因，只不过从来没人问过而已。”
沈修看着远处被灯光照耀如白昼的立交桥，酝酿良久，“慕经理，你以前在g市生活二十多年，也该知道小城市基建长期不能升级，对招商引资影响很大。”
慕厉赞同，“当然，我大学时出去打工送外卖，几乎将g市全都跑遍了。那时候每次到几个比较高级的写字楼和酒店时，总会想，是不是有一天，我也能登堂入室，到这样高级的地方工作。”
随口一说的话，让沈修本就紧张的情绪更僵硬，他逼着自己压着声音，“是吗？你还送过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