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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生第一次逃课居然就逃去了上海。
  去之前我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先跟家里人说元旦要在学校复习考试就不回去了,又叮嘱宿舍的人帮我应付点名,然后就装了一背包衣服,跟秦川奔向了机场。
  说起来那还是我第一次坐飞机,我在北京的胡同里长大,从小就没出过什么远门,有几次跟着我爸我妈单位出去旅游,也都是坐火车去的。秦川替我出了飞机票钱,那几乎相当于我两个月的生活费,我逞能地说以后还他,却被他瞪了回去。我注定还不起,只好装上我攒的所有零花钱,心想到了上海再好好请他和秦茜吃一顿。
  一路上我既兴奋又懵懂,秦川给我要了靠窗的座位,我东摸摸西碰碰,直到遇到气流才吓得坐好,突然想起这是在万米高空之上,有点害怕起来。
  “这飞机……不会出毛病吧?”我忐忑地问秦川。
  “我又不是开飞机的,我哪儿知道。”
  我默默坐好,系好了安全带。秦川看着我的小动作,忍不住笑,挨近了我说:“哎,乔乔,要是飞机真掉下去了,你有什么遗憾没?”
  “最大的遗憾就是怎么跟你死一块!”我恨恨地瞪着他。
  和秦川笑闹着到了上海,秦茜说已经安排好了人来接我们。我们取了行李走到闸口,却被接我们的人吓了一跳。一个高高壮壮剃了光头的黑衣人,举着硕大的纸牌子站在那里,上面写着:“秦川先生谢乔小姐”。他旁边有个跟他长得差不多的黑衣人,背着手站着,眼睛不停环视来往的行人。
  我们怯怯地朝他们走过去,秦川问:“请问……是秦茜让你们来接我们的吗?”
  黑衣人不回答,反问我们:“秦川?谢乔?”
  我们一起点头,另一个黑衣人走过来,一手拎起秦川的箱子,一手拿过我的背包,秦川半客气半试探地挣了一下,完全没抢动……
  “走吧。”
  举牌的黑衣人在前面带路,我和秦川只得跟上去,我悄悄地捅捅秦川,“你确定跟你联系的是你姐?我怎么感觉我们这是要被绑走当肉票的意思啊!”
  “肯定是我姐没错!这阵仗我也搞不懂啊,等我去探探口风先!”秦川低声说,他走上前两步,问举牌的黑衣人:“哥们儿,咱们现在去哪儿呀?”
  黑衣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停车场。”
  “然后呢?”秦川又问。
  然后他就不再和我们说话,只比画了个请的姿势,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领着我们到了停车场。我们上了一辆黑色的别克车,一路上我们四个人都很安静,中间秦川给秦茜打了电话,她却没有接。
  车七拐八绕,最终在一个金碧辉煌的洗浴中心门口停了下来,墙上挂着巨大的朱色大匾,上面写着:金刚池。下车的时候,我其实想立刻撒丫子就跑,可是更多的黑衣人从大门里走出来,给我们打开车门,拿上行李,簇拥我们进去,根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我和秦川被他们安排进了一个房间,说是等一下,也不知要等些什么。室内装饰很浮夸,到处是明晃晃的金,秦川四处看了看:“这倒像是我姐的地儿了,她就喜欢金的,很符合她品味。”
  “你姐到底干吗呢?”我小声问。
  “我哪儿知道!妈的,她电话一直不接。”秦川愤愤地按掉手机。
  “咱们没事吧,”我带着哭腔,“我怎么有种进了魔窟的感觉呀,这窗子高么?能跳下去么?要不咱俩还是跑吧。”
  “你老实待会儿吧!”
  我走到窗边看了看,起码离地面六七米,我只好断了跳窗的念头。我们又等了会儿,还是没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