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特兰,圣城,教皇宫。
时隔一个月,枢机主教们再一次齐聚一堂,脸上神色各异,所为之事居然还是维多利亚。
教皇这次亲自参加了枢机会议,毕竟这次会议与以往几次不太相同,不是讨论如何帮助维恩,而是讨论维恩是否还值得信任。
在高坐台上的教皇轻轻将权杖在地面上敲响,宣布会议开始之后,红衣大主教雷蒙率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他从袖口中取出今天新到的拉特兰报纸,和托人从维多利亚发回的伦蒂尼姆晨报,排成一排,重重地拍在了红衣主教圆桌的桌面上。苍老的脸上凶神恶煞,就连头顶的光环都亮了三分,怒斥道:
“这是一个可耻的背叛!维恩.布鲁斯背叛了我们!”
他指着伦蒂尼姆晨报上有关诺曼底公爵罪行的罗列,其中有一条就是有关私通当地拉特兰教会,将孤苦无依的孤儿送往教堂成为修士以换取教堂的“好处费”而非按照维多利亚法律送往福利院。
这是可耻的买卖人口的行径,曝光出来对拉特兰和维多利亚都有影响,但维恩却依然选择将其刊登了出来,并作为诺曼底公爵十宗罪之一进行全民公审。
“这种事情,他应该想办法帮我们捂住,而不是让他流出甚至登报!”
雷蒙主教铮铮有声,眼睛也一直盯着坐在对面的乌尔比诺主教。显然,骂维恩是假,怼乌尔比诺才是真。
乌尔比诺见状冷笑了一声,当即眼观鼻,鼻观心,信口说道:
“这是可笑的污蔑,拉特兰从未做过如此无耻下流的事情,这是地方教会在维多利亚腐朽环境中遗忘了神的指引犯下的过错,我已经奏请教皇冕下对该教会以及教职人员施以绝罚之刑!”
雷蒙主教闻言一愣,下意识的偏过头看向圣座之上的教皇,教皇轻轻的点了点头,承认了确有其事。
雷蒙主教这才颇有不甘的放弃了针对乌尔比诺的计划,转而说道:
“即便如此,维恩也让拉特兰的声誉蒙受了损失......”
“拉特兰的声誉早在宗教改革论纲发表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损失殆尽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乌尔比诺就拍桌而起,提高嗓门打断了他。
这位新晋红衣主教的表情倨傲,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雷蒙主教,气势仿佛天生就要高了那么一截。
你针对我针对完了,现在可就该我反击了。
乌尔比诺摊开手,向着周围面色不佳的诸位同僚说道:
“相信诸位也清楚,宗教改革运动发生之后,拉特兰教会的力量衰弱了不少,但诸位可能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数字,那就让我来告诉大家。”
乌尔比诺从袖口之中拿出一份统计表,照着上面的数据缓缓念道:
“维多利亚,曾存教会三百零八座,现存教会十八座。乌萨斯,曾存教会九十六座,现存教会三十三座,莱塔尼亚,曾存教会一百九十六座,现存教会六十六座,炎,曾存教会一座,现存教会一座。”
他深吸了一口气,肃穆道:
“我们的衰退是实打实的,除了因为海洋的原因需要依仗我们的伊比利亚,整个拉特兰的势力在全泰拉大地都呈现溃退之姿,诸位,莫非以为我们还有什么信誉可言?”
“但这也不是维恩将这种丑闻刊登上报纸的理由!”
矮小的辛吉德主教反驳道。
“这真的是维恩刊登的吗?”
乌尔比诺反问道,
“实不相瞒,我前段时间前去哥伦比亚时,就以您,尊敬的辛吉德主教的名义去哥伦比亚那个销金窟为点了一份沃尔珀少女的全身服务.....”
辛吉德的老脸一红,出声喝骂道:
“我没做过这种事!乌尔比诺,你居然敢干这种事,简直是亵渎神明,我们势不两立!”
乌尔比诺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揶揄的笑容,安慰道:
“冷静,冷静。辛吉德先生,我这段时间都跟在教皇冕下身边,哪里来的时间去往千里之外的哥伦比亚呢?我举着个例子,只是希望您能明白,一个署名谁都能冒用,起到的效果却是非同一般。您看,我刚刚这一句话,您可不就想要和您的朋友,同僚,虔诚的乌尔比诺修士决裂了吗?”
“我可还在您的面前,您可以轻而易举的解除对我的误会,但维恩可在千里之外,如果仅凭一个维恩的署名就将他打为了叛徒,那误会可就再也没有解开的一天了。”
“更何况,这篇报道的撰稿人,可是我们拉特兰最大的敌人之一——约瑟夫.普利策记者。”
乌尔比诺指着桌面上报纸右下角那不起眼的署名,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