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姆必拓,兔子矿区,废墟聚落。
废城曾经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但这个名字已经在岁月之中般随着破败的街巷一起化成了历史书上也不会记载的一缕微不足道的尘埃。
这里曾经是悉格莱尼的卫星城市,却在数十年前因为一场大规模的感染者矿工暴乱而沦陷,政府被攻陷,中央警局被焚毁,街道上挤满了痛哭哀号着的人们,被愤怒的感染者驱赶着,向着一处有一处许诺可以为他们提供保护的地方逃去,又见证一座有一座的堡垒在感染者的围攻下沦陷。因为吸取了哥伦比亚独立的教训,以维多利亚在内的雷姆必拓的实际控制者们根本没有允许雷姆必拓拥有一支像样子的军队,那些仅仅只能管管社区纠纷的警察部队和撑死了当个督工队的卫戍部队几乎没有经过系统的军事训练,战斗力十分堪忧。
在和平的时候,雷姆必拓尚且可以借助各国在此处的大体均势和舆论来维持和平,担当一支根本不在乎什么国际声望,也不在乎所谓大国平衡的组织出现的时候,这样“文明”的维持和平的手段就显得无比的苍白和可笑。而感染者就是这样一支组织。
当暴动的感染者攻陷了废城曾经的卫戍部队驻军区后,在经过悉格莱尼国家联席会议的评估下,继续增派部队进行镇压的成本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接受的极限,最后,悉格莱尼决定撤回所有部队和人员,拔出启动移动城市发动机的密钥,将废城与悉格莱尼主城脱轨,抛弃在这片荒芜的大地上。任由没有任何补给,也无法启动废城的感染者在孤立无援之中陷入内乱,最后自生自灭。
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真的没有能力镇压这场感染者暴乱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不论是维多利亚还是乌萨斯,就算是在联席会议中只能算是充个数的军阀割据的国家——玻利瓦尔,随便派出一支军阀的军队,面对一穷二白,连正经的法术和武器都不会使用的感染者暴民,也能够轻而易举的镇压。
但谁也不愿意出手。维多利亚看着乌萨斯,乌萨斯看着莱塔尼亚,莱塔尼亚看着卡西米尔,卡西米尔又将目光投向哥伦比亚。哥伦比亚的资本家当然不会好心到成为大国们的打手,于是他又将皮球默契的踢向了其他的国家。谁先动手,谁就是亏损,从遥远的国土征调一支军队前来这个鸟不拉屎的矿场是一件不合算的事情。与应付国内军队的不满和贵族的异议,抛弃一群根本没有话语权的感染者似乎是最经济实惠的方法。
虽然简简单单的“经济实惠”四个字背后,是无数感染者的生命。
“感染者这种东西到处都是,只要我们竖起旗杆,开出价码,他们就会像蝗虫一样涌来。根本没必要为了一群感染者的死活而劳民伤财。皇帝陛下的意思是,直接抛弃卫星城,大不了事后重建一个就好。”时任乌萨斯驻雷姆必拓大使转述了时任乌萨斯皇帝:大征服者,大帝,凯撒——乌曼·伊凡诺维奇的话。这位曾经下令将一整座城市毫不犹豫地直接沉进湖底的皇帝以自己正处于黄金时期的乌萨斯帝国的威势,说服联席会议上的所有代表同意了这个提案。
随后,数十年过去,废城失去了它的名字,沦为了废城,废城上的感染者在毫无支援的情况下不得不直面他们祖先从遥远的历史尽头就已经开始面对的事情——在一场一场的天灾,一次一次的内乱,一点一点的开拓之后,奇迹没有出现,废城上的感染者无一例外的死去了,或死于矿石病,或死于争斗的刀锋,或死于饥饿的同伴。当雷姆必拓的勘察队发现了兔子矿区之时,他们同时也发现了这座在历史中被人为抹消掉的废城。在进行了简易的勘察后,他们将废城上报给了现在的雷姆必拓当局。新来的代表们根本不知晓这座城市经历过的往事,在安排人员将废城中遍地狰狞的源石结晶清扫后,这座城市被当作了兔子矿区开拓的先锋城,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矿工再次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