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知道我的,要是让我知道你跟那个女人纠缠过,我铁定不会带着孩子在家里安安生生的等你了!”
话是这么说的,可实际上她这话,说是威胁告诫,倒不如说是娇嗔。
等到林秀秀接受了韩毅不日就要离开云州城的事情后,俩人就趁着小珠儿刚睡醒,精神头好能哄人的时候,带着小家伙往林氏那边走了一趟。
林氏一听自家儿子要去战场上,跟蛮夷打仗去,果然是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先前她应了自家儿子去卫所的事儿,那就已经算是咬着牙,念着过去的旧事儿的缘由才应的。要不然,她哪里肯让儿子,在如今这乱哄哄的世道里去当喽啰兵?
当年老辈儿人受过的苦,遭过的难那可都是要命的。哪个不是因着成了小喽啰,被人填了炮灰用?最后功劳没留下,反倒落了一身罪,甚至连带的几代人都不能有个善终。
“娘不求你大富大贵,你跟秀秀现在日子过得不够顺心吗?你在卫所里大小也是个头头了,带着几百人回了村那都是响当当的名声了。秀秀这边,娘虽然没插手过,可那生意做的也是极好的,甭管是衙门还是一些贩子管事儿,哪个见了她不恭恭敬敬的说几句话?”
“这日子,多少人想都不敢想呢,你怎的就不知道满足啊。”林氏红着眼眶,气急着冲着韩毅说道,“要真去了北边,再被人填了炮灰,你让娘跟秀秀怎么活!”
此时的林氏,实在担忧坏了,恨不能直接用棍.子敲的儿子回心转意。
只是她也知道,自家这儿子素来就是个执拗的。前头多少年,她没精力看顾他,让他一个半大小子生生撑起这个家,如今说起事儿来,她自然明白自个的话分量是不够的。
就像是先前,她多少回跟儿子提说过,既是有了打铁匠的活计,就莫要再进山猫着了。虽然来钱快,可每次血呼啦啦的,的确危险。可哪一次,儿子听过啊。
后来还是秀秀进门以后,许是被管束住了,他才渐渐不再进山了。
想到这里,林氏就把目光投向了自家儿媳,“秀秀,你跟毅子说说,那去战场的事儿是随便说的么。那地方,可是要命的地儿,娘活了半辈子就没听说过一道被征了兵去打仗的小子,能全须全尾回来的。”
像是赵磊子那样,瘸了腿回来的逃兵,都算得上是好运气的了。
有多少小子,死都寻不着个全尸的。立个衣冠冢,最后许是东西都不知道被哪里来的流民乞丐挖走了。
林秀秀见她真急了,赶忙把小珠儿放到炕里头,上前帮着她抚起前胸后背来,“娘,您先别急......您先听相公好好说说......”
她这么一安慰,林氏心里哪里还能不明白,这是两口子早就商量过好才来说的。
当即,她气的连连拍了几下大腿,若不是强忍着,只怕这会儿都要哭出声来了,“你们真是瞎胡闹......”
林氏有心拍开秀秀的手,可见着儿子皱着眉头一脸担忧,但丝毫没有松口的模样时,她对着林秀秀又实在说不出责备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