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又跑了两个时辰，天色完全暗下来，还没有遇到一个村子。
下马休息的时候，佳言有些担心地问：“师兄，咱们的路对吗？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过？”
冯章递给她水囊，平静地说：“不会，官道平整，岔路口又不多，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不至于连个路都走错。想来是秋收时节，乡亲们都在地里忙活，所以没有闲人来往吧。”
佳言看看一望无际的野山林，想起在里原城打听到的路线，安心地点点头。
“师兄，咱们就不生火了，啃点干粮对付一下，连夜赶路吧。不到家，我这心里就踏实不下来，时间太紧了。”
冯章点头，转身从马背上的褡裢里拿出凉了的饼子，递过一个给佳言。
“吃吧，等安顿下来，师兄再好好把你的肉给养回来。”
佳言一囧，似乎这师兄弟俩都有把她当猪养的念头。想起李睿，佳言的心思有些远，也不知道江南的情形怎么样了。
“师兄，你送我回家之后，马上回江南吗？”
冯章咽下嘴里的饼子，抬眼望她。
“怎么这么问？不想师兄陪你吗？”
佳言突然就觉得被噎着了，赶忙拿过水囊喝下一大口，顺过气，才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同路这么多天，天天吃住在一起的，佳言早就摸透了他的性子。他绝对不是故意要搞暧昧的。他的话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佳言就算偶尔会被冯章惊艳住，但她早早就对他的高冷免疫了。
“李睿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心怀叵测之人想要他的命，师兄不担心？”
佳言可是很了解这个师兄大人的弟控倾向，都已经习惯性地把她也当做李睿一样细心照顾着。这就是个爹！
冯章眼神也幽深了一下，淡淡一笑。
“没事，那小子贼着呢，那几个皇子捆起来怕都不够他玩的。还有白夜墨昼几个在，他身手也还过得去，不会有事。元浩那边也被他收服得七七八八，逃不开他的手掌心，江南大营的兵力只怕现在都被他牢牢握在手里了，甚至李旭那蠢货也卯足了劲帮他坐住江南，我是不担心他的。”
佳言听着也跟着点头。确实如冯章说的，江南那边虽然破败，却不是之前凶险的局面了。
“也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会准了庄王上京的请求。只怕这江南还没恢复过来，京都也要大乱一场。”
佳言细细咬着凉掉的饼子，实在没什么胃口，只好找了话跟冯章闲聊着。
“皇帝不是个蠢的。李旭虽然野心勃勃，身后的势力也不弱，不过到底是被皇上丽妃他们养得浮躁了些，想一举逼宫上位，只怕下场凄惨。咱们那位平易近人的皇帝，谁敢小瞧，谁吃大亏。”
佳言对这位作风奇特的皇帝陛下很有些兴趣，赶忙兴致勃勃地问：“皇帝除了不住口地夸李睿和贵妃，还公开地这般温馨地夸过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