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言并没有马上听从奇葩的催促，而是稍稍安抚一下性急的奇葩，凝视着明亮的烛火出神了好久，终于盘算好了全部的步骤。
是的，她又要借机表演了。
既然她已经决定要握住睿王妃之位至少五年，那么，她怎么能够放弃这样好的刷好感表功劳的机会呢！
佳言先轻轻掩住房门，到隔壁喊醒已经睡下的许叶儿。张氏也被惊动了。
佳言小声说了一句，冯章受伤了，在隔壁，她要去救治照顾，叫许叶儿去她房里照看睡熟的徐容。
张氏一听就急了，就要起身帮忙。
佳言赶忙制止了她，说她一个人可以的。
张氏不容分辨，叫许叶儿把徐容也抱过这屋来，她们娘三个一起睡着，她过去帮佳言的忙。
佳言推拒不过，只好受了她的好意，心里暖暖的。
冯章之前提过几句，张氏年轻时候是某富户的小妾，但是因为牵扯进妻妾争宠的戏码里，被当做了替罪羊，被陷害与外男有染，挨了一顿板子，身无分文地被赶出了门。
张氏吃了不少苦头，却怎么也洗不清自己的冤屈，被指指点点地骂得体无完肤，最后一气之下跳了江。
也许是命不该绝，后来她又命大地醒过来了。张氏一看已经顺江而下，离那个噩梦般的地方千万里远，便也想开了，改头换面地开始了新生活。自她收养了弃婴徐源之后，慢慢地也就有了徐家。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隐情，张氏才会对淫奔的女子极为反感，也真正明白坏了名声的女子生活有多难，所以之前佳言初次回杜家祭父的时候，她的态度才会那样恶劣。
现在，想来张氏也是为了维护孙女的名声，不肯叫她与“冯章”深夜独处的缘故，才非要跟着。
佳言想着自己之前盘算好的主意，再听着身后老人踏实的脚步声，突然心就软了下来。
有这样为她着想的家人做后盾，她没必要使用那些勾引人的小手段，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她杜佳言，就算仅仅凭借着这一手医术，这一颗装满了奇思妙想能够带来巨大财富的头脑，还有在李睿争霸大业上所给予的建议和帮助，也足够她坐稳睿王妃之位了！
她不必委屈自己，装什么小意，演什么柔情似水。
佳言明朗一笑，推开门，牵着张氏满是厚重茧子的温暖大手进了房间。
因为有奇葩的帮助，佳言倒是可以先帮李睿祛除一下寒毒，先叫他醒过来再说。不然的话，又是帮他洗澡，又是喂饭的，照顾起来实在累人。
佳言对一旁手足无措的张氏笑笑，示意她坐到椅子上。然后她把烛火移到床边的高几上，准备意思意思，给李睿扎上几针。
张氏赶忙过来帮她举着灯，方便她瞧得更清楚。
佳言眼睛眨眨，索性把李睿的外衣解开，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衣。
伤口在左肩膀，已经被冯章处理过了。佳言对他信得过，也不再解开检查，直接取出长长的银针，深吸一口气，下手如风，飞快地扎了下去。
张氏死死咬着嘴唇，看着孙女面不改色地把那么长的银针就给扎进去了半截，心里一个劲地冒凉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