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傻傻地抬头望他,显然有些茫然。
佳言脸腾地红了。
“您做什么为难我家小弟,他才刚刚一岁多,懂得什么。”
冯章也不瞧她,手指灵活地转动着玉质的小酒杯,漫不经心地说:“哦,那其他人,空长了十几岁,却也不懂事,那该怎么说。”
佳言红着脸瞧瞧满桌子看热闹的人,除了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的徐心雅和徐容外,每个人的脸色都十分奇特。
佳言泄气地微微嘟起嘴,执起茶壶,起身走到冯章身边,慢慢给他的杯子斟满,这才放下茶壶,小心地举起茶杯,真诚地双手举到冯章面前:“之前佳言无状,幸得您出言教导,佳言不胜感激,奉上香茶,聊表谢意。”
冯章睨她一眼,晾了她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地接过茶杯,大模大样地喝下一口放下,老学究一般摇头晃脑地训斥她。
“身为女子,理应贞静贤淑,谨言慎行,你瞧瞧你之前那副样子,还有没有一点女儿家的风度?简直就丢我的脸。再有下次,可就没这么轻易放过。记下了没?”
佳言恨得咬牙,倒是给她留点面子啊!这么多人看着呢,还当着她家弟弟妹妹的面说教,她以后还怎么摆出长姐的架子教育他们啊!
“是,谨遵您的教诲,下次再不敢了。”
“嗯,回去坐着吧。严麽麽和芳蕊姑姑不日就到,你这规矩再不好好正正,有得你吃苦的时候。我也是为你好。”
冯章又喝口茶,看她气鼓鼓的小脸,忍笑解释一句。
“不碍的。我看小姐就很好。规矩嘛,那都是限制别人的。咱们学好了规矩之后,就明白这其中的道道了。小姐不必担心,严麽麽是个明白人,没你想得那么可怕。”
安德山笑眯眯地说着,语气起伏有致,听来十分入耳。
佳言忙笑着对他点头,示意明白他的好意。
“规矩本来就是人定的。觉着不好,改了就是,何必委屈自己,去迁就那什么狗屁规矩!没得把个好好的人,都教得跟根木头似的,千篇一律!”
李睿冷冷说了一句,似是在强调他此时所扮冯章那冰山的性子,也似乎是真的对这规矩不屑一顾。
“这您可说错了。老话儿说得好,无规矩不成方圆。这规矩几千年流传下来,必然有它的好处在。不说别的,就说这学了规矩的女子吧,那行事气度就是不一样。你说的像根木头,泯然众人,那其实都只是学了规矩的一点皮毛。”
安德山笑眯眯地望着李睿,看着他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继续说:“不说别人,皇后娘娘,贵妃,丽妃的规矩,总没错吧?可是她们怎么就能那样自在,看上去美不胜收呢?”
佳言眼神一闪,对这个脑子活络的安德山更有好感。
如果严麽麽和芳蕊姑姑,也都是这样通透的性子,那她还真可以对将来学规矩的日子多些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