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麽麽惊异地看她一眼，拍拍芳蕊的肩头笑道：“小姐果然是通透的，这还什么都没说呢，您就把芳蕊的那点子心事全都给瞧透了。芳蕊啊，不是麽麽不近人情，你那小情儿因为的什么事情被赶到的冷宫，你应该不会忘记。小姐说的对，你不能什么事情都给她包办了，你自己的本分还做不做了？”
芳蕊深吸一口气，之后才缓缓说：“小姐您看得分明，我也就敞开了说，反正也瞒不过您。晴儿确实是个单纯迷糊的丫头，惹的祸也不少，这也是我不放心叫她继续留在宫里熬着的原因。您担忧什么，我也明白。我也坦白跟您说，晴儿是好，我心里挂念着，可是我明白我首先是您的管事姑姑，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忽视我的本分。您尽管放心。”
佳言轻笑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管芳蕊是不是能做到公私分明，她都不想追问。不论是哪个结果，都是叫人伤感的。
只希望，芳蕊在她轻描淡写地提点两句之后，能好好经营跟那晴儿之间的感情，不要叫那个傻姑娘站立到她们的对立面，叫芳蕊夹在中间受气就好。
芳蕊是聪明人，不必她掰扯，就会明白的。
天下有情人那么多，她又能帮得了多少？她自己不也还在不如意中挣扎呢嘛，哪有那么多的菩萨心肠，替旁人操心！
而且，她方才也说了，是想趁着这次宫中动荡的机会，把人弄出来。
那时候，她说不定早就完美遁逃了！那个晴儿说不定连面都见不着的，就更不必在意了。
佳言想明白了，心情大好，看着芳蕊感恩戴德喜气洋洋的模样，笑着一挥手。
“走，出去散散心。窝了这几天，浑身的骨头都长锈了。”
芳蕊不等严麽麽动手，赶忙先把她的狐皮披风拿来，仔细地给她穿好，比之前可殷勤多了。
佳言看她一眼，笑眯眯地也不说话，领着三人出门去。
“师娘呢？好几天没见着，给她请个安去。”
严麽麽笑着回答：“王老夫人这几日可是担足了心，谁来请都不理，一心只在佛堂里给您念经祈福呢，一天足足要念上两个时辰！这个点儿，怕是快要念完出来了。小姐，您能好得这样快，少不了老夫人的功劳。”
佳言吃惊地转头望她。
“两个时辰！你们怎么不劝着些？师娘年纪大了，这可不把人给熬坏了！”
严麽麽被她轻斥两句也不恼，笑眯眯地说：“王老夫人待您真心，奴婢们感同身受。”
佳言心下着急，急急忙忙往后头走。
“师娘，师娘！您快起来，我都好了！您怎么这样啊！这叫我如何受得起！”
佳言飞也似的冲进佛堂，看到正中蒲团上安静跪坐诵经的师娘，眼泪一下子就上来了。
“您快起来，我都好了，都好了。”
佳言使劲拽着王老夫人起身坐下，看着她僵硬不便的样子，心疼地直接跪下给她揉着膝盖。
“您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佳言眼泪一个劲地掉，伶俐的舌头再也翻不出任何花样，就只是翻来覆去地问着，你怎么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