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跟皇帝跟前磨了半天，终于得到他松口，提前溜出皇宫，去江南逮那个必然暴跳如雷，甚至可能会偷偷逃走的小女人。
至于迎亲队伍，那不还有冯章顶替着嘛。
李睿快马加鞭，心里琢磨着这几日堆积而发的事情。
李景被秘密处死，他没什么意外的；不过父皇拖了这么久，终于舍得处置丽妃，倒是叫他有些吃惊。
毕竟，他早早就暗中安排人，引诱父皇的亲信亲眼目睹丽妃跟单千里幽会。父皇能忍耐这么些日子，他都有些佩服他心性的坚忍。
绿帽子罩头，父皇都能若无其事地继续恩宠丽人宫，确实是忍常人所不能忍，难怪父皇安坐皇位三十几年，大越越发繁荣。
只是，父皇到底是老了，才会对处置丽妃缚手缚脚，失去往常的杀伐果断。
也是因为太子储位不稳，李旭这次又叫父皇失望的原因。丽妃这一死，说明父皇彻底放弃扶持李旭上位的心思。至于太子嘛——
李睿眼神闪烁，身子伏低，迎面而来的狂风吹得他披风烈烈作响。
他想起昨天晚上那场特殊的谈话——
李睿照旧给皇帝洗完脚，把脚盆交给一旁的安德川。
安德川小跑着端着脏水出去倒水洗盆子去了。
“思齐，朕想立你做太子，明日早朝就跟群臣宣布旨意，你做好准备。呆会儿会制衣司的人过来，你先将就穿李嘉的礼服，等过几****的新礼服制得了，再换。”
李睿擦手的动作一顿，脸上的惊讶不是作假。
“父皇，好端端的，怎的又说起这话来了？先前不是说过，太子哥哥在呢，我不想跟太子哥哥闹翻。
我做这个睿王就很好，帮着太子哥哥安定江南。太子哥哥对您也那么孝顺，民声不错，才干也受太傅夸赞的，您就别折腾了。”
皇帝脸色不变，淡淡说：“太子无后。”
李睿不以为然，走到他身后轻轻给他捏着肩膀，眼神闪动，运起全部功力搜查四周，果然听到大屏风后不知何时出现的两道轻重不一的压抑呼吸，显然都很紧张。
李睿心底冷哼，嘴上却轻松地回话。
“父皇，太子哥哥才不过二十出头，可能是孩儿来得晚些，您别心急。”
皇帝偏头望他，李睿冲他撇嘴，如同百姓家置气的小子。
皇帝眼神闪动，意味不明。
“他身子弱，娘胎里带的胎毒，治了这么久都没希望，朕，等得够久了。”
李睿动作顺畅，丝毫不为谈话所动一般。
“您再继续等等，老天总是有眼的，不会忘记好人。我竟然不知道太子哥哥是娘胎里带的胎毒，母后也身中剧毒么？谁做的？可惜岳父留给我的一滴仙露，我浪费了大半，血里留下的那点子药效，给您之后，剩下的那点效果是越来越淡薄。不然，我也愿意拿我的血帮太子哥哥治病的。”
屏风后呼吸粗重一瞬，李睿睫毛垂下，掩去眼里的锐色！心里更是冷笑连连。
皇帝身子一僵，显然没有想到他竟然说出这件隐秘之事。
他抬手按住李睿的手，将他的手从肩头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