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言走出几步,听到身后传来李思齐问话的声音,李义回禀了一句什么,她也没在意,走回房间,准备挑灯夜战了。
她的屋子在角落里,不是很好的位置,但是对于一个丫头来说,在船上能有一间独立的房间,实在已经是天大的脸面了。
徐佳言很知足。
她将烛火挑的更亮些,把灯罩拿来,却还是不满意这样昏暗的光线。
唉,这万恶的古代。
多么怀念手术台上的无影灯啊!
徐佳言看看长长的红烛,放下了心思。
还是低调些吧,她现在只是个卖身的小丫头,没钱没**的,安静度日,保住性命要紧。
等五年后她攒到钱,出了府,有了自己的房子,能当家做主了,那时候再随心所欲地折腾吧。
佳言叹口气,抓紧时间抄写。
她问过小李子,她所在的位置偏僻,即使蜡烛亮一晚上也不会打扰到别人。只是她也有自知之明,一晚上费一根蜡烛已经很打眼了,万不敢再去多要的。
所以,还是要抓紧啊。
徐佳言抓着手里裹了布条削尖的炭笔,又想叹息了。
她是真心用不惯毛笔啊。虽然说本尊会写毛笔字,但是她真心觉得别扭,写了几个字觉得又慢又累,还是决定找袁大力帮忙烧制了几根木炭用了。
想起袁大力几人对自己的怜悯目光,徐佳言笑了下,他们肯定是以为自己是因为家贫,所以才习惯了用木炭写字吧?
好学不辍的贫苦少女,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徐佳言收敛了思绪,认真地一字一句抄写了起来。
夜,漫漫。
李安巡视到她房门外,看了里面端正坐着的丫头一眼,暗暗点了点头,轻轻转身走了。
蜡烛爆了个烛花,徐佳言的影子闪烁了一下。
徐佳言放下笔,站起身,轻轻伸展了一下身体,揉了下酸麻的手指手腕,打了个呵欠。
她轻轻推开房门走出去,将房门合拢,防止夜风吹熄了烛火。然后轻轻地趴在船舷的护栏上,静静凝视着黑沉沉的江面。
风淡淡的,带来些水腥气,并不难闻。
江面只有微微的起伏,船行得很是平稳。
不知道,薇薇会不会还在哭?
徐佳言轻叹口气,看着天上朦胧的初月,虔诚地合掌祷告。
“月神在上,杜佳言诚心祈祷。愿我神保佑黄薇薇诸事平顺,身体安康。保佑我父母以及徐源徐心怡的在天之灵早日得到安息,投胎到一户好人家。如果他们已经投胎,就不要打扰他们了。保佑他们一生和乐,无病无灾。杜佳言诚心拜谢!”
“又在求神了?”
淡淡的声音传来,佳言惊诧地抬眼,心里闪过惊喜,男神怎么来了?
魏明被她月光下发亮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退后一步,解释道:“我值夜,李总管要我给你送碗热汤。夜风硬,小心着凉。”
佳言赶忙接过他手里的汤碗,感觉那温度一直传递到心底,把那丝冰凉的惆怅都给驱逐地无影无踪。
魏铭见她接过汤碗,避嫌地不等她道谢的话音落下,已经脚下一个用力,飞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