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瞧了皇帝脸上有意无意的笑，心里咯噔一声，莫名就想起了痴傻的杜流风。
皇帝不会是怀疑什么吧？
皇帝城府极深，丢下一句话，也就不当这是一回事，很快又丢过一道折子，叫他细看后问感想。
李睿不敢怠慢，集中精神细致思索起来。
夜明突然现身，冲着皇帝招招手。
皇帝微微蹙眉，看一眼专心致志的李睿，移步出去。
“不是要你去看着睿王妃，怎的回来了？你身上的蛊如何了？”
夜明淡淡笑笑，风华绝世。
“蛊被那小丫头解了，我也就欠下她一条命。她托我查她娘慕容芷若的真实死因，或者说背后主谋。你要我怎么回答她。”
皇帝沉默，转头瞧一眼书房内用功的李睿。
“她怀疑我？”
夜明干脆地点头。
“她不是傻的。”
皇帝又沉默一会儿，缓缓抬头，瞧着天边黯淡的几颗星子。
“她打算如何？”
夜明耸耸肩。
“瞧着挺苦恼的样子。不过李睿跟她的感情确实极好，如今又有了孩子，慕容家兰小蝶那边也像是和解的态度，想来不过是内心里难受一阵子也就罢了。”
皇帝负手往前踱了几步，夜风带着凉意拂过他的玉冕上垂下的珠子，发出细碎的撞击声。<>
“李睿身边，不能有任何隐患。”
夜明也沉默一会儿，苦恼地叹息。
“可是她对我有救命之恩。”
皇帝猛地转身，珠玉撞击之声更加清脆悦耳。
“我李氏难道就对你有仇？！”
夜明面上神色挣扎，很快叹息一声，低声询问：“能不能叫别人去做？我下不了手。而且，我也没有把握能制得住她，她身上确实有古怪。连朱颜这等剧毒之蛊都不见寸功……”
皇帝淡淡摆手。
“她到底还是肉身凡胎。若没有李睿以及手下暗卫护着，只怕稍微有些身手之人都能轻易取走她的性命。至于那护身宝贝，呵，糊弄人的藉口罢了。若真那般神奇，她不早成仙去了！”
夜明依旧皱眉。
“你不是亲自体验过了。”
皇帝微微冷笑，伸手按着有些抽痛的心口。
“或许这同样是她搞的鬼，也给朕下了蛊毒之类的阴私手段。这女子，稍稍不合她的心意，就连亲生父亲都能残害，非是善物，留她不得！”
夜明倒抽口气，惊讶地问：“我以为你对她已经改观了。”
皇帝轻轻一哂。
“改观？凭什么？凭李睿对她的痴迷？还是收买满大越的百姓说她好话？！哼！朕才是这江山之主！她一介妇孺，未立寸功，就想取朕代之，其心可诛！”
夜明微微皱眉。<>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谁给你说得这些？你这疑心病是越来越重了。”
皇帝冷笑。
“连你都被她轻易收买，你说朕要如何不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