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这场面,看上去还带劲儿吧?”田润问魏邈。要说起来,场面还真的很带劲。不过,得取决于什么人看了。魏邈是刘军将领,除了恐惧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在这里,还有一些袖手旁观的人。其中有关羽,田润的亲兵,以及一些其它兵种的田润士兵。但是,都没有一个人觉得带劲。这个年代,没有电影电视剧,甚至连故事都少得可怜。所有的杀戮,都是活生生的真实事情。人非草木,不可能那样麻木不仁。
不是说田润品格不好,因而麻木不仁。而是说现代人,由于电影电视剧看多了,就是麻木不仁。看电影电视剧的时候,本来是假的,却当作真的去欣赏。这个时候,本来是真的,就当作假的去欣赏。正好应验了那句话:假作真来真亦假。
魏邈已经恐惧到了极致。有一些人,尤其是女人,在极端恐惧的时候会昏厥过去。魏邈会不会昏厥,这还说不准。或许在其它时候,魏邈就会昏厥过去,但这时候不会。魏邈的脑海里一团浆糊,但却始终有一个声音在提醒自己,留神田润的每一句话,并且照做。如果昏厥过去,就不能照做了。不能照做的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带……带……带劲儿。”其实魏邈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田润到底问的是什么,只不过魏邈知道,自己只有顺着回答的份。
“魏将军说话怎么颤抖了?”田润问,“是有点冷吗?”魏邈还是顺着回答:“冷……冷……”
“那我们到舱中叙话吧,”田润又对关羽说:“云长,打扫战场的事儿你安排一下,重点是捡回箭矢。对了,”又对亲兵说,“该做饭了。呆会儿我这边要壶酒。给魏将军暖暖身子。”然后田润率先向船舱走去,两个亲兵紧随其后。然后是魏邈。
如果魏邈突然发难,能不能击杀田润,很难说。不过,魏邈根本就没有萌生那样的念头。
……
田润所在的船舱很宽大。这里,是需要容纳一些将领在一起讨论军情的。已经不比实验船上的小舱了。一个船舱,实际上是别的好几个船舱。其中,住宿和吃饭的位置已经分开。加上卫生间,就是传说中的三室一厅的格局。只不过,由于条件所限,房间的布置比较方正,没有什么艺术气息。
田润就将魏邈领进外面的大厅。已经有了椅子。不过,魏邈却没有见过。因而田润说“请坐”之后,魏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坐于何处。对于魏邈来说,坐地之处应该是一张席子。魏邈没有看到席子,却又不敢不遵守田润的“请坐”,便直接坐在了地上。可别看田润说了个“请”字。港口喊话的时候也是有“请”字的,一不照办,立即要命。
“嘿嘿,起来,咋坐地上了呢?”田润道,“坐这张椅子。喏,就像我这样。”说着,田润自己坐了。要说,坐凳子坐骑子这活儿,还真简单,只需瞧上一眼就会。这是因为,三国时代虽然没有凳子,但却有的是石头。春秋战国时期的吴起,就爱坐石头。民间百姓,更是经常坐石头。因而魏邈很顺利地坐到了椅子上。
田润的亲兵也坐了。这是因为,田润是现代人。现代人的等级观念并不是很重。并不是长者在就不敢坐。当然,如果遇到将领商议军情的时候,椅子没有多余的,亲兵就不能坐了。
“怎么样?坐这椅子,比曲膝坐地舒服吧?”田润问道。魏邈立即应道:“是、是,舒服、舒服。”
“现在是几月份了?”田润问亲兵。魏邈立即答道:“四月初了。”“哦?时间过得可真快呀,”田润又问,“现在,距离上次刘军伐青州,有几个月了?”魏邈答道:“五个多月,六月不到的样子。”
田润问:“上次输得不够惨吗?”“惨,”魏邈道,“刘军士兵,哪是总督军队的敌手?”刘备这边,由上至下,至今都还以为上次交战的对方是田润的军队。
田润道:“仅管如此,我想,经过五个多月的休养生息,应该又有了再次战斗的打算了吧。如果不抓得紧一点,夏季就要到了,海上的风暴就多了。”
魏邈道:“总督说的是。末将虽然没有得到具体的消息,但事实应该就是这样的。”
田润道:“对,你这儿,应该只是一个中转的临时歇脚地。不会大量存放粮草军械的。最多就是转运。”“呃,”魏邈道,“最近倒是转运过一批粮食。”
“魏将军这就不对了。”田润道。魏邈一愣,忙看了一眼田润的脸色。前面说话的时候,魏邈都是低头垂目的,不敢直视。而这时看一眼,又立即后悔,真不如不看。那是因为,就算田润是和颜悦色的又能代表什么?根本就不代表田润不会杀人。而看一眼,说不定就处罪了田润了。
魏邈干脆就离开座位,跪倒在地,口称:“魏某知罪,请总督责罚。”
……
“嘿,起来,归座。”田润望见关羽来了,就没有再说。关羽进来问道:“姐,岛上土层太浅,挖掘大坑不易。您看,是否将刘军士兵尸体扔进大海?”田润听了,转头问:“魏将军以为呢?”魏邈道:“回总督,魏某以为,也只能拥进大海了。”
关羽又问:“还有,岛上还有很多刘军士兵。他们在远处探头探脑的。姐您看……”这次田润没有问魏邈,直接答道:“我们的人,住船上。岸上的房屋,全部烧掉。”这还不是烧光、杀光、抢光的三光政策,仅仅是烧光。不过,在实际操作的时候,如果敌情较为严重,当然就仅仅是烧了。但如果敌情并不严重,士兵们肯定是会到那些房屋里面去搜索的。因而,也就等于是有个见机而行的抢光。杀光,这倒是没有。前面杀了一些人。后面,如果刘军士兵不主动进犯,就不会再杀了。
……
“我对你剩余的那些士兵还可以吧?”关羽走后,田润又与魏邈闲话。魏邈随口就应道:“可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