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个目的地,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目的地?这里首先就涉及到一个军队布置的指导思想的问题。
假设有那么一块领地,领地的形状规定为圆形,直径为一千里。圆形,边长是最小的,算起来为三千多里。实际上领地的形状不可能是圆形;领地与外界接壤的边界,常常是弯弯曲曲的,犬牙交错的形状。因此广袤一千里的领地,其边境的长度必然会超过五千里。
袁术的领地就满足这种状况。南阳,加上豫州,边境总长度甚至接近万里。假若把军队沿边境布置,每一里布置十名士兵,十万士兵就这样用出去了,一点没有用处。而且领地与领地之间,通常以大山大河分界,士兵们在那种苦寒之地能做什么?保卫边界领土的完整么?
当外敌入侵之时,必然不可能将军队分散,从边境的每一处平均使力。敌寇肯定会集中兵力,专攻一处。而在那一处,负责防卫的士兵却只有十人。十个人,能够肩负起防御的重担吗?当然不能。
哨所之功,仅限于传信。敌军远来,乃为掠我村寨。既然如此,村民亦可报讯。捍卫国家,扩张领土,在于兵力强盛,不在于马上反扑、寸土必争。军队集中,利于纪律,便于操练。设哨则化整为零,兵力尽失,反而会招引别国的蹂躏。因此,在古代冷兵器作战的条件下,军队应该集中,而不应该分散设什么哨所。
因此,八个目的地,不会都到。实际上,鲁肃拟定的目的地就两处:樊川和南莫。当然,侦察敌情之后,也许会进行细微的调整。
侦察敌情,主要是侦察吴景的丹阳兵到底屯于何处。在381章曾经说过,广陵郡以北的丹阳郡,也就是现在的盐城、建湖一带。丹阳郡的辖区也是比较宽广的。了解到丹阳士兵的屯兵处,有利于布置广陵这边的防御兵力。
其实,需要侦察的东西多了。自八卦洲出发伊始,最先出发的,就是侦察兵。侦察兵有一百人。其中七十人负责侦察广陵境内,三十人负责侦察丹阳。
鲁肃与张勋不同。张勋从行流镇派出侦察兵,侦察兵完成任务之后,需要返回行流镇。而鲁肃则命令士兵分别往江都和海安两处报告。写到这里,发现现代也有个地方叫江都,在扬州附近。故事中的江都不是这个地方,而是泰兴附近的姜堰。
……
前面,比较详细地说明了第一天,三月二十五日的行军情况。第二天,部队则走到淮河附近,第三天,北队走到丁沟,中队走到宜陵,南队走到昌松。丁沟到樊川不到二十里,当日如果硬赶,也能走到。中队所在的宜陵到南莫还有百多里,要走两日才能到达。南队由昌松到海陵,需要绕个圈子,总里程为五十余里,一日能到。
海陵,即为现代泰州市所在地。士兵来报,说是海陵发现丹阳兵。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慢一步,步步慢。快一步,步步先哪。还好,侦察兵说,丹阳兵并不是很多,只有一千人左右。
鲁肃给侦察兵说的是,发现情况,或者长时间没有发现情况,分别往江都和海安两处报告。现在,因为时间很短,鲁肃三部军队都没有到达那两个地方。发现海陵有丹阳兵的侦察兵也能够想到,大军未到。因此,侦察兵就原路返回,在宜城碰上了中队。给丁奉报告之后,再上丁沟,报告了鲁肃。
这样叙述,说明丁奉是知道鲁肃的位置的。其实北中南三路大军在行进过程中均有联络,互通信息。
南路费诗所率大军,第四天的目的地就是海陵。不过,鲁肃倒不担心。因为鲁肃得到敌情报告的同时,也知道丁奉派了人马去通知南队,停止前进。
是的,是需要停止前进。到底应该怎么打,先让鲁肃说。鲁肃如果不说,或者鲁肃还没来得及说、敌军就过来了,那种情况下才能应战。丁奉是很讲纪律的。
……
鲁肃需要判断这一千丹阳兵出现在海陵是怎么回事。海陵这个地方,若放在现代,那是相当的繁华。但在三国这个时代,就不怎么样了。这个时代,四十里之外的江都,即广陵郡郡治所在地,那才叫做繁华。丹阳兵出现在海陵而不是出现在江都,这是不合情理的。
顺便补充一句,侦察兵侦察到江都城内并没有任何军队。
自丹阳郡南下,鲁肃判定主要有两条通道。一是经樊川,一是经南莫。海陵在江都以西四十里,因此,可以判定这一千丹阳兵走的是樊川。
吴景派这一千丹阳兵南下,应该是瞄住江都而来的。那么,这一千丹阳兵就有尚未到达江都和已经到过江都两种情况。而如果已经到过江都,那是应该在江都留下一些人的。
江都那样的城池,怎么看,也能够算得上是一座大城。那样的大城,百姓有几十万。如果一直处于治理状态,衙役一百名,是不够的。至少需要两百名衙役,再加上两百名巡城士兵,才能维持基本的治安。
而据鲁肃所知,江都自张超殒命之后,就一直无人治理。士兵侦察到的情况也证明了这样的依据。于是,在无人治理的情况下,要将治安搞好,两百衙役加两百士兵就不够用了。并且,士兵报告的是,海陵只有一千丹阳兵,并没有发现大批的衙役。对于治安的维持,士兵的作用是赶不上衙役的。因此,到达江都城之后,应该留下八百名士兵才算合理。
因此,鲁肃得出结论,这一千丹阳士兵,也是带着试一试的打算往江都进发的。他们刚好快了一步,到达了海陵。如果鲁肃不出兵,他们将在明日到达江都。尔后,他们将会留下八百到九百人维持江都的治安。其余一百或者两百人将会返回丹阳,报告吴景。
……
不得不说,鲁肃所带的兵,全部都是不合格的士兵。总数一万三千人,除了极个别千夫长之外,都是新兵。这些新兵来的时间还不一致。最先到达八卦洲的,是一万强兵。周瑜让那一万强兵训练了一个月,充分融合,然后带兵离开。新兵的招募,参差不齐。豫章、九江募兵的时间就提前了一些。会稽得到募兵令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十五了。到二月初,周瑜率兵离开八卦洲的时候,新兵共到了一万一千人。二月中旬,新兵人数增至一万三千人。训练时间最长的,也不到一个月。并且,还不是于禁亲自在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