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军队里面实际上是没有什么事情的。如果换作是现代的官僚,很可能就不到军营里面来了。但郭汜不是,郭汜只是一个古人,郭汜就跟李傕一样,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因而郭汜每日还是在军营里呆够足够长的钟点。回家的时候一短,慢慢地,郭汜觉得耳边少了妻子的唠叨也还不错。于是,到军营上班的习惯就坚持了下来。
田润带着从李傕那儿要来的士兵,第二天中午,自南门而入,就被郭汜的士兵看见了。不错,南门是李傕的士兵在把守,但郭汜也有巡逻的士兵。郭汜的巡逻兵看见了城门口田润被盘问的那一幕。由于距离很远,郭汜的巡逻兵不敢靠近,所以,也仅仅知道个大概。这件事,对于郭汜这边来讲,有一点不正常。那就是双方近年来,都只是派出少量巡逻士兵进入城内。通常一次为十人左右。像田润这种一次带三百人的,很久都没有过了。
巡逻士兵报告了上去。上面的统领也没有隐瞒,再往上报,最后就报到了郭汜那里。经常有一种状况,就是隐瞒不报。但实际上隐瞒不报得有个前提。那就是瞒得过,才瞒;瞒不过的,绝不瞒。李傕三百士兵入城这样的事情,虽然并不算什么大事,但这段时间以来,就这么一件事。那是没法瞒的。
郭汜知道这件事之后,担心李傕会有什么动作,便调了一千人,到西门城外附近待命。结果什么事情都没有。据说那三百李傕士兵又到城南去了。
城南,相当于李傕、郭汜的缓冲地带,双方是不会碰的。如今李傕碰了,等于就是李傕违反了游戏规则,准备侵吞郭汜了。因此,郭汜当然不能坐视。
以郭汜之力,要消灭田润那三百来人,当然是没有问题的。但郭汜知道一件事情,李傕那边有贾诩。郭汜是认识贾诩的。郭汜长期以来,坐拥优势兵力,却与李傕相安无事,就是因为忌惮贾诩。因此,郭汜就猜想,这三百人说不定是贾诩的什么主意。
……
接下来,郭汜如临大敌,派遣了许多探子,去侦察田润的行动。这当然也是正常的举动。不过,郭汜这个人,就是一名武夫,心里存不住话。回到家,没别的可以聊的,就把这事儿给老婆说了。
郭妻不是善妒嘛。因此,郭妻对于领头之人是女性这一点十分敏感。不过,郭妻还装着不敏感。郭妻顺着郭汜的话往下说。只出个一个主意,就是杀掉那四个为首的女人。郭汜自然没有采纳。
接下来,郭汜的探子化妆成百姓,侦察到了不少情况。情况表明,田润并不是李傕的人,但却接受了李傕的帮助。关于李傕的帮助,其细节,是侦察不到的。只能看到表现现象。表面现象显示,那三百人,是来自李傕军营的。但是他们的衣服和兵器却又归还了李傕。还有就是他们的弓箭,也是来自李傕军营的。而新招的,近三十名女***员,则纯粹是来自民间的。
民间的事情,郭汜没有放在心在。郭汜琢磨的,仅仅是李傕与田润的关系。算起来,李傕总共提供了人和弓箭,但为什么又要收回衣服和兵器呢?郭汜这边没有贾诩,就只有一帮脑筋同样不发达的人凑在一块瞎想。最后,有一名统领说,收回衣服,应该是有道理的。因为城西那边,属于李傕的地盘。李傕的士兵定期要去收钱收物的。如果田润的人同样穿着李傕士兵的衣服,就可以冒充李傕的士兵去收钱物了。所以,虽然衣服值不了几个钱,但却是一定要收回的。
这样一说,众人皆认为有理。于是乎,田润看起来,就不是李傕的人了。既然不是,那么,收回兵器,也是理所当然的了。最后,众人得出的结论是,李傕提供的人和弓箭,是田润花了大价钱买的。田润之所以要花大价钱从军营里买人买弓箭,是为了谋求保护。实际上,人口及弓箭,在民间也是能够收集到的,而且还花不了那么多钱。
这样看来,田润在城南练兵,仅属于民间训练庄丁的行为,与李傕无关。不过,这个田润怎么就不到郭汜这边来呢?是不是没有把郭汜放在眼里?
当然不能这么说。田润的茶馆,位置本来就在城西,与城东的郭汜暂时还扯不上关系。但是,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众人合计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给田润点颜色瞧瞧。由于田润在城西,众人倒没有想从田润这儿抢东西,而纯粹就是想获得一种精神上的认可。
这一番谋划,说说容易,实际上却经历了很多天。俗话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其实说的是秀才总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现在郭汜等人虽然不是秀才,但是却犯了同样的毛病。因此,直到这天田润带人过来,都还没有主意。
郭汜的妻子,郭妻,有些时候说到她的时候,就一个“妻”字。这时,是该给个名字的了。否则实在是不怎么方便。就姓张、名绮、字文缯吧。且说张绮见到郭汜慢慢地由敌视田润转为友善了,醋海便泛起了波涛。整日也在设想,怎样才能为难田润一下。同样,张绮也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来。
……
这日清晨,田润、彭惠、谢鱼,带着十个会骑马的士兵,往西而行。贾砾没来,贾砾需要留在家里,照看那二十个女服务员。转过去做饭的八个女服务员已经选出了一个班头,由班头看着那其余的六人,就像唐工看着那十三个劳力一样,贾砾就省事了。
陆岱、陆铁、简叶照样带着剩下的士兵到城南去训练去了。基本上每天都有新增的训练的项目。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是步行前往了,而是跑步前往。一天四次,都是跑步。士兵们一天三顿,顿顿饱饭,油水充足,还偶有鱼肉。士兵的体质在不断的提高当中。
田、彭、谢三人没有骑马,只是把马牵着,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西门。把守西门的士兵就是郭汜的士兵。这些士兵们早就记住了田润的模样了。但是,士兵们却没有担住田润问话。反而是田润主动找到士兵,问:“哎,这位大哥,你们是郭将军的士兵吧。”士兵应声是。田润又道:“我们想找郭将军。你们能不能派个人给我们带一下路?”士兵不敢表态,就走过去问领头的。领头的走了过来,问:“你就是有姑娘吧?”田润答是。“久仰大名啊,”领头的说,“这样,你们自己出城,不到半里,就有一哨人马驻扎在城外。你们让他们给你们带路吧。”田润道:“多谢指引。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