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演义中,太史慈擐甲上马,腰带弓矢,手持铁枪,饱食严装,自北海而出。近壕,贼将率众来战。太史慈连搠死数人,透围而出。管亥知有人出城,料必是请救兵的,便自引数百骑赶来,八面围定。太史慈倚住枪,拈弓搭箭,八面射之,无不应弦落马。贼众不敢来追。
到了本书,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当管亥率贼众追上太史慈,仍然八面围定。而太史慈也照样拈弓搭箭,八面射之,但效果就不再是“无不应弦落马”,以至于“贼众不敢来追”了。
这是因为,贼众八面围住太史慈是为了什么?难道说,是为了充当太史慈的箭靶?因此,正常说来,贼众八面围住太史慈就是为了以弓箭射击太史慈的。面对来箭,太史慈怎么办呢?放下弓箭,取盾牌挡吗?显然不行。盾牌只能挡一面,而贼众分明有八面。于是,可以理解为太史慈以弓格挡来箭。
既然太史慈要格档来箭,那太史慈射出的弓箭速度就慢了。而且太史慈只有一人,贼众则有数百。一人射箭的速度,怎及数百人快呢?于是,太史慈就只剩下了格挡的份了。也就是说,太史慈只能格挡,而不能射击了。
然后,一支箭矢飞了出去,落在坡下水塘边上。“谁呀?谁这么大胆子?”田兰就开骂了。田兰在下面水潭边上这么一叫骂,追赶太史慈的贼众当中,有人听见了。往下一望,居然有一大群娘们。当即有人叫道:“嗨,下面有娘们,抓回去!”话音刚落,田兰挽弓搭箭,一箭射去,刚好便射中这人心窝。这人的心窝这儿挂了一面铜镜,那箭矢便直接射穿了铜镜,然后还入肉五寸。这人仰面朝天倒了下去。胸前的铜镜反射着天上的阳光。铜镜上面露出的一截箭羽犹自不停地颤抖。
就在一愣的功夫,十八名女亲兵的箭也射到了。贼众有的直接中箭,有的以刀拍打。直接中箭的,往往还要被带出马背,顺着箭矢的方向飞行一小段,然后才落到地面。就仿佛中了床弩的巨箭一般。以刀拍打的,刀身无一例外折断,然后依然中箭,直接倒地。
那水塘是够远的,远得只有田兰及其亲兵能够射上来,而那些贼众的箭矢则只能堪堪射到水塘边。只因,在那种单方面的杀戮之下,管亥拍马回转,带着贼众跑了。太史慈这才脱困。
……
眼前,赵云就跟演义中太史慈当时遇到的情况差不多。敌人仍然是数百。只不过,这次有个相对准确一点的数据,四百。而且这些敌人普遍没有骑马。
既然是匪兵,那装备肯定是不怎么样的。并且,匪兵们还不怎么看重那些装备。往往有些悍匪,上阵的时候有盔甲不穿,偏偏要露着膀子。他们要的,就是一种气势。
那四名站岗的,分出两人问话,只是因为要留下两人。留下两人的原因是有两项重要的职责,一是坚守原地,二是迅速向上级报告。倘若不是四个人,而是十个人的话,就会分出八人前去问话阻挡,留下的仍然是两个人。
问话的两个人,面对四面匪兵,实在是单薄了点。但那两人担任衙役多年,积习难改,一开口就是“干什么的?衙门重地,岂容尔等在此喧哗?”面对如此尖酸刻薄的问话,走在前面的匪兵也懒得答话了,直接挥刀就砍。这一开头,立即又有十几个匪兵也亮出了兵刃。前面一名衙役当场被砍翻在地,后面一名衙役略一迟疑,也步了后尘。
匪兵杀人,跟官兵杀人是截然不同的。匪兵杀人不仅仅要把人杀死,而且要杀到自己不想杀了,这才罢后。因此,仅仅就是前面那十几个匪兵,就砍杀了好一会儿。而后面的匪兵都还没有挤上前来。
衙门口这边,一名衙役当即返身向里跑,去报告蔡琰去了。另一名衙役慢了一步,没有跑成,就不能跑了,当即躲在一根柱子的后面。
……
赵云的长枪靠在门柱,手里拿的是弓箭。说弓箭,当然是左手弓、右手箭了。赵云是预先知道眼前情况的,因此带来的箭矢不少,整整四壶,也就是四十支。有人问了,四十支箭矢如何能取四百名匪兵的性命?那当然是取不了的。能不能射完这四十支箭矢,其实还说不一定。
三国里面谁的箭术最好?还真没比过。
《三国志》说:“布便弓马,膂力过人,号为飞将”。飞将本来是汉朝大将李广的称号。匈奴人非常善射,而李广又射杀过匈奴人中射箭精锐部队射雕手。吕布既然被称为飞将,那么射箭水平一定相当高明。《三国志》又说:“慈长七尺七寸,美须髯,猿臂善射,弦不虚发。赏从策讨麻保贼,贼于屯里缘楼上行詈,以手持楼棼,慈引弓射之,矢贯手著棼,围外万人莫不称善。”
就这两人了。我懒,《三国志》没看完。而且以前看的时候,也没有注意箭术的问题。临时说到这个话题,也就只想起这么两个人来。很遗憾,里面没有赵云。
不过,《三国演义》就不同了。演义是比较方便检索的。而且,以前我还见过一些十大箭术排名等等。由于个人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想法不同,因此,得出的结论就会不同。就我看来,演义中十大箭术的排名顺序应该是:黄忠、吕布、太史慈、赵云、姜维、徐晃、夏侯渊、马超、丁奉、孟达。另有刘备和马忠二人,可算作另类。
黄忠在第53回,“将近吊桥,黄忠在桥上搭箭开弓,弦响箭到,正射在云长盔缨根上。”那是故意的。而正因为故意,所以才难。说到箭术,通常都有一些原则。射人难于射物,射死难于未死,战场上射难于其它场合,射中武艺高的人难于射中一般人,正面射难于冷箭,需要特殊技巧的射法难于正常射法。此时黄忠与关羽一追一逃,黄忠属于背射,难于正常射法;所射之人乃关羽,武艺绝高,且骑了赤兔马;关羽正在追来,属于正面战场上射击。其实最难的是,还不能射死了。不能射死了,那可射的地方就太少了。而黄忠竟然在本来就太少的选择中,选择了盔缨。那绝对是指哪打哪,神乎其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