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踏遍青山人未老,风景这边独好。杨彪这些日来,餐风露宿,踏遍了汉中的千岩万壑。接近五十岁的杨彪,按三国时代的平均年龄来说,已经算是老人了。不过,杨彪身体很硬朗。就其八十三岁的寿命而言,真的还不能算老。
不过,风景就没什么好了。不错,到处都是青山,到处都是原始的风光。但这样的风景,放在现代大都市里的弄潮眼里,那才算好。现代,到处都是钢筋混凝土组成的森林,真正的原始植被已经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因而只要原始,只要自然,那就是好。就像有些书里所描述的那样,现代人初到三国的时候,吃到三国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饮食,就觉得好。
但是,三国的食物吃久了,纯天然绿色无污染的好处就体会不到了。对于吃食,吃饱是第一位的,吃好是第二位的。而吃好,又有味道好和营养好两个方面。那都是现代人所追求的东西。而在三国,吃饱就是很难办到的。所以,三国的饮食,其实真没什么好。
眼前的风景,对于三国时代的杨彪来说,就体会不到有什么好。整天呆在自然景色里,自然景色就真的自然了。倘若把杨彪弄到现代化大都市里,说不定杨彪会觉得风景很好。
汉中地区在我国的地理位置是比较特殊的,不信就翻开地图看看,你将会发现,汉中地区正处于我国疆域的几何中心。特殊的地理位置,形成了汉中地区所独有的气候和生态的多样性。在现代人的眼里,这儿的风景真还是相当不错的。
从大的方面说,汉中地区的北面是秦岭,南面是巴山。前面我们多次提到,夏妈妈的家,在米仓山二级山脉的山脚下。而米仓山,则正是巴山的在这一段的小名称。
再往东面延伸,巴山就叫做大巴山。向东、再向南,最后被长江切割,形成了著名的长江三峡。而在之前,东面接近荆襄的地方,还有个小名称,叫做武当山。而武当山与长江三峡之间,也就是神秘莫测的神龙架了。
神龙架在什么地方,噢,前面不是说过,某地产开发商在重庆建有一套距离北京天安门只有一箭之遥的商品吗,神龙架就在那一箭途中的某个地方。
由此,我们也就知道了,北面的秦岭,南面的巴山,都是要拐弯的。拐弯的结果,就形成了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中间,就是汉中平原,当然,也可以叫做汉中盆地。汉中贫地,在近现代,是我国著名的粮仓了。汉中地区的绝大多数人口也就居住于此。不过,在杨彪走这一趟之前,还没有。所谓汉中粮仓,其实就是杨彪走这一趟所形成的。
汉中平原,这平原二字,也就这么一说。是相对于山区而言的。实际上,还是有平坝、丘陵和山地三种地貌共同存在的。汉中平原哪能跟华北平原相提并论呢?地面的崎岖,直接造就了耕作的困难,实现农业机械化作业近乎天方夜潭。
不过,与崎岖不平的地面同时出现的,便是丰富的水源。自然降雨不论,仅泉水,就有上千条。形成一定规模的溪流,有汉江、嘉陵江等五百多条。在现代,汉中平原已经成为“南水北调”中线工程的水源地。
出来之前,杨彪的想法是,现有溪河就不用看了。因为杨彪觉得,百姓本来就是逐水而居的。据杨彪以往所见,凡溪河两岸,稍为平坦一点的可耕之地,都是被开发了的。杨彪一开始的目的,是想走那种平日无水,降雨才有水的山谷。
但无论怎么走,逆流而上,却是根本的法则。一出来,最先走的,便是汉江流域。随随便便就走到汉江边,然后逆流往上行走。在行走的过程中,注意观察旁边的山谷。最先走的,也的确是那种平时无水的山谷。但是,没走多远,就搭上了另外有水的山谷。当时杨彪看到,那条有水的山谷,由于旁边的山势陡峭,而不见农田。那到是队伍杨彪原来的想法的。但是,没走多远,山谷豁然开朗,呈现出一个平坦的小盆地。盆地内土地面积,当在五千亩以上。而这样一个平坦的盆地,居然就是无人居住无人开发的荒凉之地。
再往上走,到了盆地的另一头。在那里,杨彪耽误了一天,最终确定了一个坝址。杨彪相信,只要那个水塘一旦建成,那个谷内盆地能够开发出来的土地应该在万亩左右。
那之后,杨彪考察的方向就变了。从无水山谷,变成有水山谷了。两个月之后,杨彪完成了汉江流域的考察,回到了南郑。总共确定了坝址七处,一旦全部建成,有望新增耕地五万亩,有望新增粮食总产二十万石。
真值。当时人均耗粮每年是不超过两石的,士兵耗粮才是三石。走这么一趟,就能够新增十万人的粮食,杨彪的心里无比充实。然后,回到南郑之后,杨彪才发现,蔡琰早就率兵南下了。
……
建坝的事情,诸葛亮并不是没有交待。在蔡琰不在的情况下,汉中以何人为主?杨松。因此,这事儿就着落在杨松身上了。而杨松呢,倒也的确是很卖力的,可本事嘛,却是远远赶不上伊藉的。
杨彪前两个月走的汉江流域,并不是所有汉中地区的汉江流域,而是汉中郡境内的汉江流域。因此,那七处坝址出来之后,就应该由杨松去落实。还没轮到伊藉那边。杨松呢,也带着人跑了四个坝址。为什么另外三个坝址没去呢?那是因为杨松觉得没必要去了,人都用完了。
说的是劳动力用完了。一百新编御林军士兵是不能动的,另外还要留一百士兵巡城,维护治安。因而能够腾出来的劳动力就剩下八百了。为此,杨松还募集了两百民夫,总共一千人,组成了筑坝专业施工队。
一千人的筑坝大军,又分为两起,同时修坝两道堰坝。杨松看了四个坝址,还多出两个作预备,因此另外三处就不用去了。不过,这样的进度,春耕之前,恐怕是修不了多少塘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