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面受攻是比较容易防御的,两面夹攻就不大容易抵抗了,这是一般的道理。这个道理前面仔细分析过。也许杨昂偷偷看见了,所以他也知道了这个一般的道理。
蔡军有三千,一千由陈式统带,专门阻塞城门,防止双面进攻。城墙有两面,一内一外。一千防外,两千防内,这样的兵力配备,也是相当合理的。
不过,巴郡是山城。南纪门虽然没有像东水门那样,但也是差不了多少的。好几栋民房,位置都比城墙要高。由那几栋民房往城墙射箭,比攻城的井栏好用多了。
严颜这边,先没有进行什么安排,任由士兵进行正常性的、常规性的进攻。而严颜自己则在后边看着。城门洞那儿,巴郡士兵基本上一去就死。原本应该是出了城门洞之后,陈式的人马才进行攻击。结果由于性急,陈式就带着人堵在城门洞的出口。城门洞是不够大的,除了包括陈式在内的几十个士兵能够实施攻击之外,后面的八百多人基本上就成了摆设。
城墙这边,巴郡士兵沿阶而上。城墙上面杨昂带的士兵就没有弓箭了。就以直接肉搏的方式,阻挡那两道石阶。因而在石阶的某一段,两军相接之处,看上去也就特别的惨烈。不过,总体来看,却并不惨烈。更多的士兵,被堵在了后面,什么都干不了。城墙上面的蔡军倒是可以朝下面吐口水的,不知道他们舍不得还是不屑为,总之是没有人吐。
这样的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严颜并不是诸葛亮,因此严颜要想出办法是需要较长的时间的。不过,办法终于还是想出来了。也就是刚刚才说过的,到那几栋比较高的民房里,居高临下,射击蔡军。
严颜是守军,跑过来是防卫的,因此巴郡军队这边,没有云梯。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居高临下的射箭,压得城墙上面的蔡军都抬不起头来。倘若有云梯的话,巴郡士兵早就反攻成功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战局仍然僵持。城门洞那儿,巴郡士兵就不往里冲了。退到街边,摆了个防御的阵势。而陈式也没有从里面杀出来。这边就这样了。
城墙上面,蔡军士兵普遍都伏在靠内这一边的墙垛之下,用以躲避对方的弓箭。全部都躲了,巴郡士兵就不射了。不射了,蔡军士兵又冒出头来。于是巴郡士兵又射。于是,这边就停停战战。伤亡不大,但却是单方面的伤亡。
石阶那儿是一直拼杀着的。当然并不是停留在同一级石阶。到后来,交战的地点就变到城墙的最上方了。那是对蔡军最有利的地方。自石阶而上的巴郡士兵始终人数不多,而蔡军则站了多人,以众凌寡。还有就是,远处巴郡士兵的弓箭,就不会往这边射了,怕伤了自己人。
严颜毕竟是个武夫,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就在城墙下面骂阵。要蔡军的将领与自己单打独斗。那地方,根本就不宽敞,又处于双方弓箭射程之内。因而严颜自己也知道,骂阵是没有作用的。
“全军住手!”正在焦躁之时,严颜突然听到这样一声娇叱。严颜就觉得非常诧异。哪家的百姓,竟敢管起军队的事来?而且口气不小,居然要全军住手。就算是自己肯住手,敌军会听吗?
……
为什么判断是百姓呢?因为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军队里面,是没有女人的。当然,现场有,现场许多民房内就有。但现场的女人,都是不敢做声的。除了因为伤痛,惨叫一声之外,她们都不敢发现什么声音。
循声望去,居然来自马蹄街,而且还骑着一匹马。那马,居然还十分神骏。就看那身架,就比严颜所骑的战马威风得多。
不是百姓了,又是什么人?居然还只是个小姑娘,而且,而且还是一名绝世姿容的小姑娘。这他妈的该不会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吧?
严颜的视力,是不是特别的好;怎么就能看清蔡琰的长相呢?说穿了也不稀奇。原因是,距离并不远,只有五十多步。
以南纪门的城墙沿线为战场,越靠近城墙,也就越是靠近前线。既然这会儿并没有武将单挑,那么,作为主将的严颜自然就身处后方,也就是说,严颜远离了城墙。
蔡琰过来,当然是从远离城墙的地方来的。因此,严颜就变成了前面。严颜的周围,就只有一百亲兵。而且那一百亲兵有半数以上,都在偏向城墙的方向。
……
大约就在赵云取了通远门的时候,南纪门这边夏良与严颜相遇。接下来赵云整顿通远门,赶往浮图关。通远门到浮图关,现在有宽阔的公路,那时只是一般的小路。不过,小路与现在的公路大致的走向却是相同的。也就是经观音岩、文化宫、两路口、鹅岭到达浮图关。其中,中山支路是不存在的。文化宫到两路口,得走靠长江的电业局这边才行。前一段,到达两路口,跟现代公路的路线吻合度比较高。两路口之后,就不高了。虽然也是走鹅岭,却是翻山越岭地去,道路十分不好走。
赵云到了浮图关之后,杀了李严,迫降了关墙上面的三千巴郡士兵。接下来再迫降下面营房的五千巴郡士兵。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这之后,才能发出消息。而发消息,通过什么方式呢?还只得烧闷烟。大白天的,又在山顶,有风,闷烟如果小了,就不容易被看见。要使闷烟大,又需要时间。
等待在红岩村一带的蔡琰所部,见到闷烟之后,这才启程,通过了浮图关虎视之下的李子坝和华村,到了牛角沱。再从牛角沱转往两路口。上清寺这会儿是没有的。其实就大地名来说,上清寺也就是牛角沱。
整个过程就是如此。按现代时间计算,赵云整顿通远门需要五分钟,出发后,到两路口之前,蜿蜒的道路共有六里。两路口到浮图关本来是两里,由于难走,算四里。也就是十里了。蔡琰那边,由红岩村走到通远门,同样也是十里。两项相加,就是二十里行程。二十里相当于现代的十公里,需时一小时。迫降浮图关巴郡士兵,花了一刻钟。蔡琰由通远门经过马蹄街走到南纪门,也花了一刻***计时间一个半小时。这一个半小时,就是杨昂顶住严颜攻击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