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动静挺大,连卢姹都过来了。田、彭、卢三人合力把王坚扶了起来。这个王坚,本来就挺沉,而且还穿了盔甲,自身武艺又没有多高,因而还花了一点功夫。其后,王坚告罪。经此一闹,关系到是融洽了不少。卢姹也拖了张马甲坐过来凑热闹。
“你,你真是总督么?”王坚还是有点不相信。田润道:“我若不是总督,昭姬怎么会让我指挥这仗战争呢?”王坚想了想道:“这倒也是。总督是带了兵过来的吗?”田润道:“没有。我就是跑出来玩的。适逢其会,就帮昭姬一个忙。”
“哦,卑职还是说说吕布的城廊吧,”王坚道,“咱也该先公后私吧。”田润笑道:“无所谓。反正也不急在一时。”王坚道:“卑职不习惯。还是先说公事吧。这吕布的城廊,从外形上,跟我们合州的城廊极为相似。不过,却只是形似而非神似。若末将来攻,有足够兵力的情况下,只需两个月时间,便可以攻下。”
田润道:“王太守的威名,我真的早就知道。天下间唯一不能攻破的城池,就是合州,这已经够了。而攻取吕布,我觉得两个月时间是不是长了点?能不能一个月?”王坚想了想,道:“一个月,卑职无法取胜。”
田润道:“吕布屯兵于此,对周围百里的百姓秋收构成了威胁。这不是个人的事,而是为了百姓,而兴起的战争。因此,还请王太守抛却立功的想法。把自己所知的吕布城廊的弱点,尽数告知。然后我们群策群力,争取尽早结束这场战争好吗?”
王坚闻言怔了一下,道:“卑职惭愧,卑职受教。那卑职就说了。此类复杂的城廊,建造不易。合州乃十数年建造,方成规模。而卑职所观吕布城廊,则属早早而就。外墙皆为条石,显得甚是坚固。不过,吕布为何不用砖呢?”彭惠插言道:“那是因为吕布没砖吧?”
“对,这位丫头说得对,吕布一定没砖,”王坚道,“砖与石,当然是石头更为坚固。然而那么多的石头,上哪儿去弄?不错,吕布有大军,但是光有大军行么?他有大军,我还有时间呢。可我合州城却不得不用砖。”
田润问:“这是说明什么呢?”王坚道:“说明那吕布修建的城墙看起来坚固,实际上却并不坚固。”田润道:“刚才不是说,条石比砖更坚固吗?怎么又说条石城墙不坚固了?”卢姹插言道:“一定是这么回事。吕布的城墙,只有一面有条石。”“哦,里面就是夯土。”田润这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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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这位小丫头。卑职不大会说话,谢谢你帮卑职说明白了,”王坚又道,“适才所说,只是一项。另一项,属于机密,”卢姹和彭惠闻言就站了起来,准备回避,“别、别,”王坚道,“不是对你们的机密,而是对外乡人的机密。卑职想,吕布能够建此城廊,一定派人进过合州城。但那人呢,来是来了,却是个外乡人。外乡人嘛,就只能看到城廊的表面,机密部分则是看不见的。那机密部分,就是地下复杂的地道。总督想啊,我合州是没有多少兵的。不可能每道城墙都有重兵把守的。因而就一定要有地道,进行快速的调兵。而据卑职看来,吕布这边,是一定没有地道的。没有地道,吕布的兵力,就大打折扣了。”
“还有没有呢?”田润问。王坚回答:“没有了。卑职就只看出这么多。”田润道:“这样吧。现在天色尚早。小惠,你去叫贾先生,然后我们到营外附近走走。”彭惠问:“叫不叫鱼儿?”田润道:“不用了。我们也不走远,就营外两三百步地距离,没啥危险的。”卢姹道:“那让我骑鱼儿的马吧。”“哦,妹也想去?”田润问。卢姹点头表示肯定。
营外,就是庄稼地。重庆主城区的人肯定有这种感觉,就是江北很平。而实际上,在高朝门这一带,则是起伏的丘陵。有起伏就说明有山岩,有山岩就说明有不适宜农耕地方。而在那样的地方,通常就种植有竹子或桑树。
田润一行人,就在营地附近,找了这样一个竹林歇息。下马,走了一会儿,找准了地方。支了马扎,齐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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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我问你一件小事儿,”田润对王坚说,“就那个三圣镇,是个什么地方?”王坚说:“就是一个小镇,没什么特别的。”田润道:“我怎么总是觉得那是一个风景很好的地方呢?”王坚道:“也许吧。卑职没去过,不知道风景好不好。”
田润道:“你自己的辖区,怎么都不走完的吗?”王坚道:“那哪儿是卑职的辖区啊。是江州的。”田润道:“江州的?肯定不归江北县。哦,对了,可能归北碚。”王坚问:“什么北碚?”田润道:“我随口一说。这儿的地方,我并不是很熟。”
王坚道:“这穷乡僻壤的,其实也没啥风景可看。”田润道:“我想起来了。那啥三圣镇,附近有个偏岩古镇。不远处,还有大名鼎鼎的金刀峡。”“金刀峡?这名称不错。不过,那山沟里的那点水,称峡,是不是有点过了?”王坚道。
田润问:“王太守,相逢一场,你有什么心愿,是我可以帮你实现的?”王坚道:“卑职有一子,名王立,已弱冠。盼能追随总督。”田润道:“那不是父子骨肉分离了嘛?”王坚道:“机缘难得,就算骨肉分离,也得分。”
“那好,我答应了,”田润道,“此仗末了,我来合州带人。”王坚听了,当即起身,拜谢田润。田润没有谦虚,受了这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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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王坚坐回马扎之后,田润说:“王太守,你把儿子交给我了,那我岂不是就有了人质?到时候我勒令合州开城,你会不顾儿子的死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