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由于涉及利害不同,态度也随之不同。在田润离开这件事情上,蔡琰的阻碍,其实就是争一个面子。蔡琰不愿意让田润就这么轻松地离开了。于是,蔡琰就调兵遣将,安排了伏击。以四千兵力,伏击不到两百人的田润一行,自然不会是正常的伏击。倘若是正常的伏击,打两百人,五十到一百人就够了。蔡琰动用四千人,并不是为了歼灭田润一行,或者是更加沉重地杀伤,相反,蔡琰是用极强的兵力,迫使田润一行放弃反抗,让双方出现零伤亡,以免伤了和气。最终,蔡琰只是希望自己在气势上压过田润:不是你田润想走就能走得了的,而是我蔡琰放过了你,你才能走。
但是,这件事对田润的意义就不同了。田润根本就吃不准蔡琰会不会杀自己。放在以往,或许田润并不是很担心。但就在前段时间,江州战场上,蔡琰到合州调王坚,逾期未归。那时,田润就重新思考审读了一遍自己与蔡琰的关系。田润遗憾地发觉,自己与蔡琰并没有什么姐妹之情。有的,仅仅是自己希望成为美女的愿望破灭之后单方面把蔡琰当成自己的潜在愿望。
对于现代人来说,就算是有姐妹亲情,甚至是真正的同胞兄弟,也没有什么不可能。著名的“传位十四贝勒”改为“传位于四贝勒”,不一定真有其事,但故事却是有的;为了权力不惜骨肉相残的现象,田润是知道的。
就拿三国而言,演义中诸葛亮与周瑜并没有什么矛盾,但周瑜就相加害诸葛亮。周瑜为什么想要加害诸葛亮?演义交待的是“此人有夺天地造化之法、鬼神不测之术!若留此人,乃东吴祸根也。及早杀却,免生他日之忧。”看见没有?周瑜是出自一片公心,而并非出自私怨。
既然周瑜出自公心,就可以加害于诸葛亮,那么蔡琰出自公心,加害于田润又有什么不可以?因此,田润并没有先认为蔡琰变坏了,然后才想杀自己;而是直接就认为,蔡琰随时都有可能杀掉自己。因此,田润才在对吕布的战争中及时抽身;并且临走之时,还抛了个麻烦婚约给蔡琰。
田润跟杨松没有什么交情,跟杨柏同样没有。向杨松问到杨柏,只是客套,而不是真心询问。杨松随便回答,甚至于不回答,都没有关系。完全犯不着紧张。但杨松偏偏就紧张了。
田润对此,是敏感的。这不是智力所决定的。论智力,倘若蔡琰算教授的话,田润就算文盲。但蔡琰对于这件事的态度不行,就只是逗气而已,并不是很用心。而田润则不同。田润认为此事关乎自己的生死,因而就特别敏感。所以,杨松一紧张,田润就发现了蔡琰的打算。
……
准确地说,应该是田润发现了蔡琰有了阻截自己的安排。放在今日看来,还有一点第六感觉的意味。杨松的紧张,怎么就与蔡琰阻截田润挂上勾了?两者之间,似乎还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吧。对了,杨柏是地方武装的头头,汉中郡尉。然而,就算是杨柏不在南郑,似乎也还是不足以说明问题吧。
真的就是一种判断,一种未经证实的判断。不过,田润是女人,女人就是这个样子的。田润转身就找到了贾诩。田润道:“贾先生对于此番中途抽身北上的原因,应该是清楚的吧?”贾诩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让您是总督呢。”田润道:“既然先生知道,我就兔去解释了。适才遇杨松,我问到杨柏,杨松张口结舌,神色错乱。先生以为怎么样?”贾诩想了想,道:“定是杨柏发生了不欲让总督知道的事情。”“就这么简单?”“啊。就这么简单。”贾诩道。贾诩是男人,信证据不信感觉。况且蔡琰阻截田润一事,对贾诩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因此贾诩就得出这种结论。
田润道:“应该是杨柏奉了昭姬之令,调兵到我们的归途上设伏去了吧?”贾诩道:“总督此论,怕是跳跃过大了吧?”田润道:“此事危险,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是不是多虑,让子龙往城南军营走一遭就知道了。”
贾诩道:“总督此言有理。无论是否有些事,验证一下,有益无害。不过,却不能让子龙进军营。子龙若往,没事尚且罢了,若有些事,则子龙会有危险。并且对方会察觉到我们已经明晓此事。”
田润道:“不进军营的话,又怎么能知道里面的人数呢?”贾诩道:“这好办。城外的汉水甚为清澈。做饭之前,我们到下游钓鱼。根本河水的混浊程度,便能大致推断出军营里的人数。”
田润一想,也是。一般人家做饭,是不能让河水混浊的。军营人多,要做的饭也多,因此此计可行。“不错,就这么办,”田润又问,“河水过于清澈,水中应该没有鱼吧?”贾诩道:“管它有没有。去了再说。”
……
蔡琰设伏,田润识破。当然是不让蔡琰发觉田润识破要好。赵云固然勇武,但双拳但敌四手,好汉不及人多。孤身一人进军营,能否全身而退,也还是说不定的。由此处,可以看出贾诩的水平,确非泛泛之辈。
并没有带钓具。田润和贾诩就这么去了。就带了谢鱼一个保镖。一路走走停停看看,形若散步。而要谈话,则有的是内容。田润和贾诩都是见多识广之人,找话题易如反掌。
在河边玩了半个时辰,看到了因为城南军营做饭而造成的水中浊流。这方面,田润和贾诩又都有经验。很明显,军营内人数就只有一千左右。而南下之时,南郑军营是留了五千人的。还有四千人到哪儿去了?不言而喻,到归途设伏去了。
田润没有急着回衙门。野外,视线开阔,或许更适合密谈。于是,离开了河边,在地里乱走。
接下来就应该商量对策了。不过,在商量对策之前,应该对敌情有一个猜想才是。为此,田润道:“我想,骆谷关应该落入昭姬之手了。此外,南下之路也应该被封死了。”贾诩道:“总督说得不错。其实应该说,自南郑而出,所有道路都被封死了。骆谷关是当然的,南下之路也是当然的。还有一处,上庸。据说,上庸那边可以通往荆州。因此,上庸也应该被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