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岱命众人下马,然后牵着马缓步下了山坡,迎接那两百来兵。马岱肯定,这些人一定是田润的人。下马步行,便是向来人显示,自己没有敌意。否则对方远远地几箭射来,就冤枉了。
那两百人很快就上来了。早就瞧见马岱一行人了。距离几十步停下,过来了一名士兵问话。马岱说,自己是总督的人。问话的士兵回去禀报。过了一会儿,换了一人上前问话。来人问:“你们说,是总督的人。请问总督如今何在?”马岱反问:“敢问你们又是那方的人马?”来人道:“我们亦是总督的人。”马岱说:“那你们又有何证明?”来人道:“神臂弓便是证明。”
不错。天下诸侯,唯有田军才能大量使用神臂弓。马岱便是由此判断,来的这些人是田润的军队。但是,若要马岱直接说出田润的下落,马岱又有点不放心。
想到这儿,马岱说:“末将及这些士兵,是总督来长安之后新近招募的。阁下或许不识。但赵云赵子龙,想必阁下认识。末将可以带阁下去见赵将军。若赵将军认出阁下,确认你们也是总督之人,末将才能带你们去见总督。”
“想不到,这位将军对总督竟如此的忠诚。”来人道,“敢问将军尊姓大名?”马岱答道:“某姓马,名岱。岱岳的岱。没有表字。请教阁下。”来人道:“鄙姓满。满足的满。名宠。宠爱的宠。草字伯宁。安宁的宁。”“原来是伯宁兄。”“宠见过马兄。”双方见礼。
此时双方对姓名解释得很详细。这是一种正常的状态。以前,人们见面说到姓名的时候,不加解释,是为了节省篇幅。实际上,还是解释了的。有些字,如“马”字,是不需要解释的。“伯”字,放在现代需要解释一下,在古代也属于姓名常用字,不需要解释。
满宠道:“可惜啊。马兄所提赵将军,在下闻名已久,却始终缘悭一面。不若马兄叫鱼儿来相认吧。”“啊,满兄知道谢鱼?那……应该是真的了,”马岱道,“不过,为了总督的安全起见,我还是先请谢鱼吧。还望满兄匆怪。”“理当,理当。如今天色向晚,盼马兄速去叫来相认。”满宠道。
当下,马岱将那三十个人留在原地,自己策马向谷中驰去。驰出不远,便是马铁的伏击之处。而这道伏击,还没来得及发动。马岱纵马而过,并没有向马铁打招呼。
一直走出两里,这才遇到田润等人。原来,田润等人也听到了神臂弓的声音。也就没有继续逃跑了。赵云、谢鱼此时正与田润在一起。田润只是让张绮带着献帝、公卿继续躲在山上。马岱飞马赶到,报告田润:“总督大喜,来者自称是总督之兵,领军之人名叫满宠。请谢鱼前往辨认。”
先前,乱军之中也听见过神臂弓的声音。当时众人都以为战场上只有三股势力:李傕、郭汜和长安城。对于李傕、郭汜,田润是比较了解的。贾诩就是李傕的人,张绮还是郭汜的正妻。因而神臂弓的声音,就只能与长安军队相联系。但长安军队的表现,的确不像是田润的军队。
此时,再次听到神臂弓的声音,意义就不同了。这次神臂弓的射击,所杀之人,便是长安军。郭汜的军队早就到东面去了,是不可能凭空出现在这里的。这里最先出现的败军,就是李傕的士兵,后面追击者,就是长安军队。神臂弓一响,就意味着战场上不止三股势力。另外还有一股力量,就是持神臂弓的军队。而这样的力量,应该就是田润的人马。
所以,瞧着长安军队的溃散,田润等人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此时听马岱报告,领队之人是满宠。满宠是西线军的行军教授,通常不上阵的。知名度并不高。因而说出满宠的名字,基本上也就确认了就是真的满宠。
田润还没有来得及答话,卢姹就说:“恭喜姐姐,姐姐大喜呀。”这是根据马岱所说“总督大喜”引申的。田润嗔道:“再婚了,娶的就是卢姹。”旁边谢鱼则说:“哎,姐呀,那个满宠,我不认识啊。”田润问:“咋个不认识呢?我们一起吃过两顿饭的。”谢鱼道:“我倒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可我没记住他长得什么样子。”
彭惠道:“算了,当日谢鱼净盯着帅哥看了。我去吧。我认得满宠。”帅哥,是一种现代称呼。田润偶尔使用,因而彭惠也会偶尔使用。
……
接下来,彭惠跟着马岱顺谷而下,见到了满宠。马岱说:“谢鱼来了。”满宠笑道:“哈哈哈哈,真当满某不认识小惠了?”彭惠道:“好了,都是真的。我回话去了。”然后彭惠带马返回。马岱则留在原地休息。
得到彭惠带来的准确消息之后,田润这才叫张绮带献帝、公卿们出来。下来的时候,再叫上了马铁等人,最后与满宠会合。
田润先没有就双方之人作相互之间的介绍。这些客套,今后再做不迟。田润首先问:“伯宁,你带了多少人来,就这两百人么?”满宠答道:“带了五百人。另外三百人躲在西面某个山谷。若有意外,以便接应。”田润道:“刚才你出去的人,就是这两百人了?”满宠回答:“是的。乱军之中,毙敌不少。当时战事混乱,敌军茫然不知。事过之后,敌军当会察觉。”
田润道:“看现在的动静,东边也快接近尾声了。我们当尽快找个安身之地。”满宠道:“建议往城西去吧。那边有三百接应。卑职一路护卫,当可无虞。”贾诩插言道:“总督,属下想进一言。”田润道:“但说无妨。”贾诩道:“属下认为,可往城西五里,原李傕之营寨。”
田润想了一下,道:“不错。我们就趁此机会,守了李傕的营寨吧。”
……
此时城南战场,西面李傕的军队已经瓦解,东面郭汜的军队尚在作最后的挣扎。长安主力部队都移动了东面。但西面也不是完全没人。到处都是尸体,偶尔也可看到少数游兵散勇,在翻找死伤者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