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莜是谁？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但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出现了。因为她就是走在末尾，被马腾射死的那名女亲兵。
“杜莜！”“杜莜！”其他亲兵也叫了几声。此时，并不是一般的聚会上少了一个人的问题。如果是一般的聚会的话，那么杜莜完全可能耽误了而在别的什么地方。此时是战场，而杜莜的战马就在这儿，人却不在了。马在人不在，是什么意思，“你懂的”。
“闪开！”龙堇向前面的士兵喊道。这是要干什么？此时的龙堇已经猜到杜莜已死的事实，叫闪开，是想让前面的士兵闪开一条路，然后自己要冲上前去，为杜莜报仇。
“闪开！”“闪开！”很快，其他亲兵也喊了起来。但是，前面的士兵与马腾战在一起，却不是说让开就能让开的。
然后，几乎所有的亲兵都喊话了。她们的声音，前面的士兵就听见了。也就在这个时候，臀后的马腾脱离了战场，向远处跑去。
一些士兵让开了，但仍然有很多士兵注意力没在这边，仍然向马腾追击或放箭。十七名女亲兵打马向前没走几步，就又走不动了。
“众亲兵，强弓伺候！”正在众亲兵彷徨无计之际，蔡琰发话了。蔡琰所说的强弓，当然不是指将领所用的那种强弓，而只能是神臂弓。听到蔡琰的喊话，众亲兵这才得了主意。眼前马腾已经跑远，中间还隔了自己的许多士兵。因此，亲兵们取弓在手，立即纷纷拨到全弦，拉五次，三百四十步的射程。
并没有齐射。齐射，无非就是一个突然性和观赏性。此时，突然性没有任何意义，观赏性更是镜花水月。最先拉完弓的蔡琰，第一个就射了出去。
蔡琰排第一，倒不是因为蔡琰力气大，而是因为办法是蔡琰最先想出来的，因而蔡琰就先一步动手。随后，龙堇等亲兵也拉完弓弦，箭矢纷纷射出。
蔡琰那一箭，射得有点高，远远地飞了出去，谁也没射着。这样的效果，不光是因为蔡琰箭法不好的原因，还有蔡琰地位的原因。对于蔡琰来说，宁可射不到，也不可伤到自己人。没射到敌人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但如果伤到自己人，蔡琰就会蒙上污点。
众亲兵则没有这种顾虑，她们就是水平的直射。她们骑在马上，敌人也骑在马上，中间的蔡军士兵则站在地上。只要里面没有身高两米以上的大汉，基本上也是射不到自己人的。
此时的远处，二十名西凉兵在检查杜莜尸体之后上马，再往前走，没走几步，就见到马腾和马休撤退，因此西凉兵们也纷纷掉转马头，往后撤退。
掉转马头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当他们全部掉转马头的时候，马休已经不远。然后他们还需要加速。速度还没跑起来，马休就超过了他们。不过，再往前跑，他们则稍快了一点。其实马休的战马更好，只是因为马休的战马上多带了一名俘虏，所以才稍慢了一点。
马腾也是好马，并且马腾没有带俘虏。此时马腾已经赶了上来。正在这个时候，一声鹤唳横空响起，把马腾、马休及二十西凉兵都吓了一跳。这不是某一只鹤停在某个地方叫了一声，而是蔡琰射出的那支箭矢所暴出来的音障。神臂弓箭矢通常是不会发出声音的，这是一种偶然的个别现象，只不过恰好被马腾赶上了。吓了一跳的同时，也算是得到了警告。
下一刻，马腾、马休及二十西凉兵全部伏在马鞍之上，以最低的身高，躲避后面的鹤唳。但是，后面的却都不是鹤唳，就只是箭矢。另外那十七只箭矢纷纷射到。二十一人躲过，仅马休被射死了。
为什么马休没躲过呢？是因为马休鞍前有个俘虏。旁人伏鞍，身体直接趴在马背上；马休伏鞍，则趴在俘虏身上。因而马休就高出一截。就因为为一截，就去掉了他的小命。
……
蔡琰的亲兵仍然追出。没追多远，就发现了杜莜的尸体，亲兵就没追了。因为蔡琰及亲兵追出，那些士兵也追了一程。蔡琰等人一停，士兵也就停住了。此时，蔡琰亲兵的火把已经扔掉，而士兵中举火把的人不多，显得十分昏暗。不久，亲兵们把杜莜的尸体弄到马上，牵马进了长安。士兵也跟着返回，然后关闭了长安西门。
死了一个杜莜，众亲兵就六神无主了。蔡琰当然没有。蔡琰跟这些亲兵，也不是没有感情，而是感情不深。因而蔡琰就没有什么特别的伤悲。回城之后，蔡琰先和亲兵一起，抚着杜莜的尸体痛哭了一阵。然后蔡琰就悄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