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周瑜就退到了红庙,做了十天云梯。干嘛做这么久呢?那是因为周瑜的性格使然。放在现代来说,就是一种理想主义色彩浓郁的性格。要么不做,要做就尽可能做好。不轻易出手,出手必尽全力。另外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伐木不方便。
三国的环境还没有受到严重的破坏,但像徐州这样的富庶之地,树林还是基本上被摧毁了的。有人家,就需要木料。人口少,其消耗就不及生长;人口一旦集中,生长就不及消耗。因而从绝对意义上说,保护环境的最佳办法就是灭绝人类。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备战十日终须一战。这日,周瑜所率兰军起了个大早,吃了饭,然后就开向了徐州。仍然进攻西门。今日就不准备包抄另外三面了。由于上次对另外三面派出了强兵偷袭,因而徐州城一定会对另外三面加强防御,如此就会削弱西面的兵力。那正是周瑜所希望的。
用兵打仗,跟过日子不同。过日子就讲究个波澜不惊,打仗则不能千篇一律。从这个意义上说,打仗倒是跟谈恋爱比较接近。对恋人好也可,对恋人恶也可,但一定要有变化。微观上对恋人说不,就能在宏观上控制恋人不对自己说不。
……
今日的目的就是攻城,因而废话少说。呃,我指的是周瑜没有到城下喊话,叫嚷什么“快快开城投降;如若不然,定叫你粉身碎骨”之类的废话。我石晶蓝还是可以废话几句的哈。
先是按部就班地列了个阵势。不是那种两军相对的阵势,而是以两翼士兵防止徐州军自南、北两道城门出城实施突袭的阵势。
然后就是让盾牌兵和弓箭兵上前,构筑箭阵。这儿说的盾牌兵,就是前不久刚刚说过的西凉的那种大盾牌士兵。三国初期的大盾牌多为木制,后来才逐渐过渡到生铁。田兰家底薄,这种铁制大盾牌就只有一千多张。不过也够用了。
以大盾牌士兵推进,就像装甲车那样,可以把伤亡降至最低。理论上说,也不是完全没有。总还是有些缝隙,总还是不能百分之百的遮挡。但是呢,守军如果不够富,如果箭矢不多,也还是犯不着射击大箭牌的。如果是早期的木制大盾牌,倒是可以用火箭射击。
大盾牌并不是用来直接护送士兵到城下的,而是构筑临时堡垒,让攻方的弓箭兵能够与守方对射。
说到对射,那自然对攻方不利。守方士兵站在城墙之上,居高临下,气势如虹。攻方以下犯上,力量会弱上许多。守方还有城墙垛,可以提供保护。攻方就是这种盾阵可以遮挡一下。双方力量对比,明显是攻方不利。可为什么攻城的时候,总是要跟守军对射呢?
……
那当然是有道理的。要说清这个道理,就得将城墙下面的分成三个区域。
最远的那个区域,就是守军攒射的区域。也就是距离城墙一百六、七十步左右,显一条不宽的横向直线,范围是不怎么广的。我曾经看到个别三国书籍,说是现代人指挥这样的射击,为了谋求范围更广的杀伤,就命令士兵以不同的角度发箭。
“一班二十五度,二班三十度”这样的命令还不行。这样的命令,依然是“线杀伤”而不是“面杀伤”。得让士兵报数,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五之后,又回到一,然后重复。最后命令“报一的,二十五度;报二的三十度”那样才可以。不过,那“二十五度”、“三十度”又怎样去执行呢?弓箭可不是大炮啊。
于是,那些小说又说,在弓上标注刻度。哧,笑死人了,那不还是大炮嘛。竖上一张弓,由于严格的训练,弓身与地面垂直,基本上可行。但是,如此一来,那弓弦力量的方向难道不是水平的吗?是的。弓弦所产生的力量是有固定方向的,如果弓是垂直的,那力量就是水平的,因而那箭矢就只能朝着水平的方向射出。倘若标几个刻度,让箭矢斜斜的指向上方,嘣,一松手,那箭矢打着滚就掉地上啦。
可以向斜上方射击,但只能把弓抬起,只能改变弓身的角度,而不能标注什么刻度。而想要依靠人力去精确掌握弓身的倾角,什么“二十五度”、“三十度”的,又明显是不现实的。因此,城墙上面的守军攒射,就只能实现“线杀伤”,而不可能实现“面杀伤”。
所谓“面杀伤”,是因为射击的弓箭兵就站了一个“面”,然后才实现的。在城墙上,守军站的是一条“线”,因而就只能实现“线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