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雍想到的第二个办法是赔偿。田兰无意中弄死几头猪,然后为了赔偿,为了赎罪,住到郑长家里去,帮郑长喂猪。但田兰怎样才能“无意中弄死几头猪”呢?直接砍杀,田兰是无法完成的;就算别人帮忙砍杀了,田兰还无法解释,郑长、吕蒙也不会相信的。
下药怎么样呢?让田兰带上下了药的药饼,声称是准备拿给自己吃的,结果却让猪吃了。对,这个办法不错。还可以让田兰先去讨水,以便以水就饼。然后走出去之后,就摔晕了。饼就让猪吃了。
不过,万一那药饼让郑长或者吕蒙吃了怎么办呢?又或者,田兰昏迷了半天,都没有猪过来吃饼,又怎么办呢?
顾雍毕竟是聪明人,脑子一转,立即就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药饼做成两种。一种,让田兰随身携带。这种药饼,虽然有药,但药性甚微。既药不死人、也药不死猪。就算是郑长、吕蒙吃了也没事。而且,田兰自己也可以吃一点,以免太假了。
另一种药饼,则是猛药。药还是同一性质的药,就是药材的份量足些。这种猛药的药饼,就由另外的人去投放。猪不过来,但人却可以过去。过去的人,投食药饼,让猪吃完之后,还可以把多余的药饼收走。现场只留下一点前一种药饼的残渣。
这里面似乎还是有个问题,就是郑长喂养的那些猪。说起来,是家猪,但长期在山林放养,跟野猪也差不了多少。一是见人就躲,二是躲不过的时候有可能攻击人。
田兰这边,为了防止被那些猪攻击,得带上一点猛兽的气味。当然,虎皮衣是穿不起的。那就找点虎尿吧。深山里面的猎户就有。
投食那边,只需要人多就行了。人多,就不需要担心被猪攻击了。只不过,得有一个经过那个地方的理由。这是因为,再怎么隐秘,也很难保证不会被郑长、吕蒙所发现。
吕蒙的姐夫邓当,乃是本地部将。调兵容易走露消息。那么就派衙役去执行吧。
……
接待工作,是比较复杂的。这并不是正常的接待。顾雍不能公开地、大张旗鼓地接待,而只能秘密进行。应该找三个地方,让兵分三路的九个人各住一处。但顾雍并没有那么多地方,而且顾雍又不愿扰民。结果就只找到一个院落。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顾雍是见过田兰的,对郭图也熟,仅对周瑜有点陌生。田兰等人到达的当日,顾雍就将自己探查到的情况以及计划向田兰所了个详细的汇报。田兰听了,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感觉挺不错的。就问郭图和周瑜。周瑜和郭图随即作了一些完善。
……
次日,一纸调令下到军中,调左钊到九江执行轮换。同时,左钊带去另一张调令,调一名九江的部将到豫章。调令是田兰亲自下的。凌操接到调令之后,愣了半晌,没想明白,但还是执行了。唤过左钊,吩咐克日启程。
调令上写明了更换的期限,一年。一年时间不算长,也不需要拖家带口。略微安排一下家事,就可以出发了。
这日,郑长家里并没有过客到访。
……
郑长的家,并不在豫章郡郡治所在的南昌城内,而在豫章郡辖下的德兴县境内,距离德兴县银城镇还有四十里路。这个地方,位于现代的三清山、龙虎山、景德镇之间的地理中心位置,现已辟为大茅山风景名胜区。
大茅山是德兴县境内的第二座名山,面积一百五十四平方公里,与三清山东西对峙,同属怀玉山山脉。其主峰大茅山海拔一千三百九十二米,清代诗人程光璧曾作《大茅山》赞曰:“巍然高峙势旋空,独表银阳岳镇雄。俯瞩烟霞峦岫起,遥看林树画图工。化身崖断三生梦,瀑布泉飞百丈虹。欲作悠悠天外想,白云深处梵王宫。”
这样的风景秀丽之地,在现代是极为罕见的。但是在三国时代,却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三国时代,由于人烟稀少,耕地开发不多。就连平坦之地,也是森林遍布,植被良好。处处绿色,满目秀水,除非是绝顶名胜,否则难以让人留连。大茅山就属于这种情况。
大茅山距离豫章有五百里路程。少数人赶路得走三天。于是就赶了三天。由于过河、过水的耽误,三天之后,只赶到德兴县。距银城镇还有三十里。
九个人,还是一道行走的。仅仅在到达德兴县之后,分开了。县城外,没有找到土地庙,只发现了秋天留下的看护庄稼的席棚。田兰及三名女亲兵就挤在棚内。周瑜、郭图及三名男兵进入县城。
进入县城的五人,下馆子吃饭喝酒,然后住客栈。也不给城外的田兰等人送饭,就让她们四人饿着。这是商量好了的。
再往前行,就是银城镇了。周瑜、郭图等五人穿镇而过,直上大茅山。准备当天就赶到郑长的家里。而田兰,则与那三名女亲兵分开。三名女亲兵进入县城,田兰慢慢往银城镇走。不久,三名女亲兵在县城买了食物之后,追上田兰。然后四人找了个隐蔽之处,让田兰吃最后一顿饱饭。接下来,田兰就该饿饭了。
吃完了,女亲兵收拾了东西。最后再检查了一遍田兰的装束。然后女亲兵上马,并把田兰的战马牵走了。
银城镇有点小,不知道有没有客栈。因而三名女亲兵回到德兴县城,到客栈暂住。田兰则步行走往银城镇。由于体力充沛,田兰到达镇城镇的时候,时间尚早。田兰包袱里面没有铜钱。里面装的东西除了药饼,就是几件衣服,还有一点米面。
……
包袱里面还有火石,旧的,用过的。还有一个碗。如果在野外,捡来干柴,是能够生火做饭的。当然,肯定不会好吃就是了。
这个时候,是在银城镇上。镇上,虽然没有县城那样繁华,但总比乡间人多。房屋还是一幢紧挨着一幢的。田兰的第一份任务,就是要在镇上找饭吃。而不是到野外自己升火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