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遇林不入,林中定有埋伏。这说明,飞鸟是非常害怕人类的。其实飞鸟不仅害怕人类,也害怕其它动物。猪、马,也是其中的两种。不过,飞鸟对动物的害怕跟其对人类的害怕有所不同。动物经过的时候,飞鸟惊起,转眼又回。而如果人来了,鸟儿就会飞得很远,久久不肯回还。
周瑜、郭图看见了麻雀被惊起。而这些麻雀风一惊起,旋即又飞了回去。再过一阵,却又被惊了出来。这样的情形不止一处,好几个地方都是。郭图道:“这一定是郑长喂养的猪下山了。”周瑜用手一指道:“看这去势,郑长的家,应该在那个山坳。”五人即往那个山坳驰去。
走近才发现,那山坳的上端,居然修了个小塘蓄水。塘下远处,有几亩薄田。虽然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没种,但明显有人工的痕迹。田地的另一端,就有一户人家。
说一户,是因为众人早就知道这里只有一户。如果早先不知的话,很可能会错看成几户。这儿的房屋挺多,而且还没有围墙全部围住。不知道哪儿是堂屋,哪儿是卧房,哪儿是猪圈,哪儿是厨房。
“驾!”周瑜喊了一声,一马当先,朝那房屋驰去。其实五人所骑,均是来自北方的战马。根本就不需要喊那声“驾”。周瑜喊那一声,并不是给马听,而是给房屋里面的人听的。
……
距离房屋约莫还有五丈远,周瑜便住了马。众人跳下马背,往前走去。这是为了表示善意。如果驱马直入别人的屋前地坝然后才住马,就有些不尊重人了。这里,房屋的主人郑长,倒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吕蒙更不是。但吕蒙却是有案底的人,是非常容易受到惊吓的。如果驱马直拉,吓着了吕蒙。吕蒙再跑了,就白忙活一场了。而如果吕蒙铤而走险,再次以偷袭的手段与周瑜等人相斗,也有些不好收拾。
周瑜等人走到距房两丈的位置,就不走了。站定原地。周瑜喊道:“喂,请问屋内有人没有?”连喊了好几声之后,出来一人。一望即知,这人既不是郑长,也不是吕蒙。因为这是一个老婶。
老婶应该还不到五十岁。要放在现代,就还是正在工作之人。而按老婶的年纪,不是老板,都是白领。四十五岁以上的人,体力开始衰退,但各项事业,基本上都处于巅峰。倘若这个人正拿锄头挖地,你也不要把他看扁了。或许他正在体验生活也说不定。而且,就算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他的同学呢?他的同学里面肯定有做出了成就的成功人士。平时,没什么事情,未发达者通常都不去找发达者。这是因为人都要讲个骨气,不能动不动就找别人帮忙。但如果急了,说不定就会去找。所以,在现代,最不能欺负的,就是四十五岁以上的中老年人。
不过,这不是现代,这是三国时代。这里的人,也是三国时代的人。这一方的君主田兰,照样也这个时期的人。因而这个时代的观念,是“莫斯少年穷”。年纪大了,如果还没有做出成就,就只能得到一般意义的尊敬。
周瑜此时便是以一般意义的尊敬的态度,说道:“这位大婶,打扰了。晚辈等五人,贪图此地美景,误了时辰。找寻多时,只寻着大婶一户人家。故此,晚辈等五人希望能够在大婶这里搭伙吃饭,并借宿一宿。所花银钱,定然加倍奉上。”
……
周瑜出面交涉。事前并没有商量,自然而然地,就应该是周瑜出面。因为啥,因为美周瑜郎。倒不是说美男计什么的。容貌美一点,容易博取别人的好感吧。
果然,那位大婶见周瑜态度谦恭,便道:“嗨,山里人家,难得来回客人,还收什么钱哪。跟我来吧。”周瑜即跟上,并说:“多谢大婶。不过,晚辈等五人,或许会多呆几日。五个大男人,胃口可是不小。加倍付钱,是理所当然之事,大婶就不要推辞了。”
那大婶走了几步,听周瑜这么说,不禁问道:“多呆几日?这儿的风景,真那么好看么?”大茅山风景事实上是非常美丽的。在现代,收取昂贵的门票,游人依然络绎不绝。但是,对于住在大茅山的人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尤其这位大婶还是住在古代的大茅山呢。
周瑜答道:“实不相瞒,晚辈等人旅游山川,是带着目的来的。如果合适的话,会把家搬过来的。”那大婶道:“搬过来好啊,那就是邻居了。哎,你们家是做什么营生的?”
“这儿没外人,大婶我就给你说了。不过您老人家可不要随便给外人讲啊,”周瑜回答,“我家是设计战船的。”也就是军火商的意思。肯定是赚钱的行当。但是,到底赚多少,怎么赚的,就不需要解释了。
说着,就到了屋前地坝。乡村人家,跟城镇人家习惯不同。倘若是城镇人家,是需要把客人引到堂屋去的。而乡村人家,虽然有堂屋,却只是个摆设。乡村人家真正的堂屋,就在这屋前的坝子。不过也好,有墩子坐,不需要在堂屋里跌坐了。
“喝不喝水?”大婶问。平时不问,直接上水。这时候问,是因为天将晚,即将做饭。有一种习俗,就是饭前不喝水;所以才问。周瑜还没开口,郭图就跳了起来:“大婶你去忙吧,水缸在哪,我们自己来。”三名水军士兵当中的一人也说道:“我会做饭择菜。大婶要不要帮忙?”大婶同意那名士兵帮忙。到厨房,指了水缸。郭图拿水瓢舀了水,又回到院坝。四个人轮着喝。
……
哇,什么卫生习惯!喝生水,还直接用水飘,更四个人轮着喝!别大惊小怪了,这儿是古代。古代没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疾病。
喝了水之后,郭图送回水瓢,然后又回到地坝聊天。咋不是士兵送回水瓢呢?也许是因为要隐藏身份?不是。那水瓢,是郭图拿出去的,因而就应该由郭图送回来。除非是郭图因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得空,才可以支使士兵代劳。这样的事情,在古代是理所当然的。古代的领导,可不能像现在的领导那样有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