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次摸底考试，贾砾也来了的。由田润、贾砾二人执笔登记，速度自然就快了许多。考试结束，需要统计最前三名，和随后三十名士兵的成绩。前三名成绩很快就出来了。随后的三十名士兵成绩要麻烦一点。田润看得眼睛都有点花了。最后，好不容易才算弄完了。
集合了士兵之后，田润道：“各位的成绩，已经出来了。这是一次摸底的成绩。这次成绩，代表的是，大家以往在军营里面训练的成果。我希望，一个月之后，大家的成绩有一个长足的进步。
“适才，每一名士兵射击完成之后，都报了靶数。因此，自己的成绩，自己是清楚的。现在，我宣布一下前面三十三人的成绩。第一名，陆铁，三十环，这是加了职务的五环的。第二名，简叶，二十六环；第三名唐工，二十四环；第四名，陆岱，二十二环，第五名姜房，二十环……前面三十三名成绩宣布完毕。有问题的，当场提出，当场可以察看记录。谁有问题？”
田润停了一下，续道：“看来，大家对于成绩都没有异议了。前面我说过，如果没有特殊的理由，今日之后的百人长及什长的职务，就从射箭成绩里面产生。这次任职，由即日起，到下个月再次考试为止。下面，有没有谁，有特殊的理由需要申诉？”
田润又等了一下。没有人申诉。田润又说：“申诉的意思，就是说明自己，本来成绩是很好的，只是因为特殊原因，所以成绩才差了那么一点点。那个特殊原因，如果能站得住脚，我会考虑的。”
田润的意思，摆明了，就是鼓励申诉。根据射箭的成绩，可以拿掉陆岱，但却不能拿掉陆铁。如果能够把两个人都拿掉，也就算了。只拿掉一个，意义并不是很大。因此，通过申诉，有利于掌握进一步的情况。田润前面就注意到了，射箭之后，陆岱情绪非常低落，而陆铁则喜出望外。也就是说，两个人都比较激动。这个时候，如果再申诉一下，对田润极为有利。
田润见陆岱、陆铁还是没有申诉，又道：“凡申诉者，一点责任没有，一点罪过没有。申诉，是我允许的。这是为了任职的慎重。一旦宣布任职，一月之内，就不得更改了。”说到这里，田润又停了一下，眼见还是没有动静，就点名问道，“陆岱，你需要申诉吗？”“回禀袁姑娘，岱不申诉。”陆岱道。
“好，”田润略微有些失望，转头又问，“陆铁，你已经取得第一的成绩。你原来是百人长，按照刚才的成绩，你将会继任百人长。所以，你并不需要申诉。但是，陆岱跟你都姓陆，你想不想代替陆岱申诉？”
陆铁听了，上前几步，向田润单膝跪下，抑拳道：“禀袁姑娘，铁有一不情之请。”田润心头一喜，忙道：“但讲无妨，”又补充道，“起来说话。”陆铁站了起来，仍然抱拳道：“铁想问，可不可以将铁的百人长，让与陆岱？”
……
田润闻言笑了笑，心中暗道，就这一下，陆岱就被出卖了。陆铁这样的请求，说明了两个情况。一是陆岱与陆铁并不仅仅是同乡的关系，而是有其它更为亲密的关系。根据两人长相有几分相似的现象，田润愈加肯定二人是亲戚。前面，田润询问二人是不是亲戚，二人否定了。其实，就算是亲戚，也并不是什么违犯军纪的事儿。否定是亲戚，显得心中有鬼、欲盖弥彰。二是陆岱、陆铁等五六名士兵的小圈子，并不是松散的泛泛之交，而是一种相当过硬的交情。并且，这个小圈子里，以陆岱为首。
田润道：“让职务，没有这个规矩。陆岱成绩排第四，比第三名唐工差了两环。扣除职务加环，其实差了四环。只有一种情况，陆岱才可以留任。那就是，有足够的理由，解释陆岱今天只是偶尔失利。”
陆铁想了想，欠身说：“属于莽撞了。”田润挥了挥手：“无妨。”陆铁返身回走，没走两步，又倒了回来，说：“袁姑娘，俗话说术有专攻，陆岱骑在马上也能射个八九不离十。这个算不算？”
“算，这是骑射的本领，”田润转头问陆岱，“陆岱，你愿意表演一下骑射吗？”陆岱抱拳道：“只要袁姑娘下令，属下莫敢不从。”田润道：“好！拿箭牵马，就牵我那匹。还是三箭，十环以上，陆岱留任。”
站在地面射箭，陆岱射了十七环。骑在马上，一般是除以二，等于八点五环。超过八点五环，就说明陆岱的确练过骑射。因此，田润所说的十环以上，并不苛刻，也不轻松。
陆岱面沉如水，到谢鱼那边取了箭矢，理了一下。这时，彭惠正在慢慢走向拴马的地方。陆岱喊了一声：“彭姑娘，我自己来。”然后就跑了过去。田润心想这人怎么这样？取箭的时候那么沉着，取马又显得沉不住气。
很快，田润就知道答案了。陆岱上了田润的战马，泼喇喇跑了起来。人似铁，马如龙，疾如流风。田润等三人的战马，不用摆了，虽然没有什么响亮的名字，却也是万中选一的宝马。只不过三人中，仅彭惠练了马术，田润和谢鱼都没有练。平时，那宝马的雄姿，根本就没有显示出来。田润看陆岱的骑术，就知道这是一爱马之人。之所以沉不住气，是因为遇着宝马了。估计，陆岱都想了好几天了。
……
陆岱骑着田润的那匹宝马，多转了几圈。田润没有制止。一是因为田润一向都不冷漠，二是因为制止的理由不足。那马，的确也需要预热一下。
过了一会儿，陆岱约束了马匹，到谢鱼跟前问：“谢姑娘，我射哪个靶？”谢鱼道：“从左至右，第四个靶。”陆岱摘弓在手，由于没有箭壶，三支箭当中剩下的两支，就没有地方放了，陆岱就叼在了嘴里。然后陆岱圈马跑开。战马加速，由远及近。斜斜地跑向靶场。大约一百六十步左右，射出第一箭；跑到标注一百步距离的横线附近时，射出第二箭。战马转向跑开，转了一个圈，回来，再射出第三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