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田润、谢鱼、张绮都没有睡好。如果没人叫的话,多半会睡过头的。不过,旁边屋子里,贾砾和彭惠是睡好了的。这个年代,电灯。油灯虽然有,却是比较昂贵的。所以,绝大多数事情都在白天办。不是非常重要的是事情,晚上是不会点灯的。那样一算,晚上八点不到,天就黑了。从晚上八点开始睡觉,睡到早上六点,就是十个小时。睡眠是相当的充足。所谓早睡早起,也就贯彻得非常的好。
做饭的那八个妇女因为要做早饭,所以上班时间要求得很早。确定那样的上班时间的时候,田润还以为她们会有什么意见,还准备实行轮班制,结果都没有意见。她们来得早,走得晚,但是中间却可以休息,而且薪酬也高,因此人人乐意。今天,这八个妇女就来了。
对于这八人来说,如果不去踏青的话,还是需要继续做饭的。但是,仍然有两人表示不去踏青。
梳洗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其余二十名妇女也陆续来了。这二十个人平时不需要这么早来的,就因为今日的踏青,所以才需要早点来,来了之后,统一吃饭上路。不过,二十人虽然全来了,却并不是全部都愿意去踏青的。有七个人报告说不想去踏青。
踏青,并不是一项任务,而是一项副利。因此,对于不想踏青的妇女来说,就不需要交待理由。其实,理由也很容易想到。去与不去的区别,就在于能不能回家。田润预计的是十天。如果去,这十天就不能回家。如果家里有什么事情走不开的话,就去不了了。
这边七名,那边两名,共九名妇女不想去踏青。田润就让这九个人在踏青期间,负责到大院做饭。茶饭做家具打杂的活儿,全由那十三个男劳力负责。
……
早饭还没好,田润见还有点时间,就叫人找陆铁过来。结果那人刚去,陆铁就到了。这说明陆铁本来自己就要过来。
田润道:“陆铁,来得正好。我刚刚才派人去叫你。跟你说,我们不在的这几天,大伙儿仍然要吃要喝,这样就得找个人来管钱。我准备……你有什么话想说?”此时的陆铁,表情有些怪异。听田润一问,陆铁问:“能否到姑娘屋里去说?”田润说:“来吧。”
到了屋中,陆铁扑通跪倒在地,抱拳道:“请姑娘允许陆铁一起去踏青。”田润不想到陆铁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因而解释道:“踏青,是姐妹们的福利。姐妹们很少有机会外出的。你们男人不同,你们在外面颠沛流离惯了。所以对男人来说,只是一项任务,并不好玩的。”
陆铁说:“我很想去,请姑娘成全。”田润说:“我知道你想去。不过你得说个特别的理由才行。你想想,你是百夫长。你这一去,士兵怎么办?”
陆铁突然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门外,望了一下外面,再过来扑通跪下,道:“陆铁担心踏青途中有人会对姑娘不利,想跟随保护。”田润一听,便问道:“你要带多少人同去?”陆铁道:“就增加我一人,足矣。”
田润想到,增加陆铁一人,就能消除暗算自己的危险,那暗算自己的一方,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只有一个人,陆铁能够对付;二是一帮人,但陆铁认识,并且陆铁对那帮人还有一定的影响力。很明显,应该是后者。如果只有一个人,且莫说随行有二十几个男兵保护,就算全是普通女人,一名男人也是打不过的。除非那人是王越。
一帮人,自然就是田润曾经见过的那帮人了。当时,在李傕军营,田润见到有五六个人在一起说话,大意是不想交出兵器。其中有陆岱、陆铁,其余人不认识。不过有一个士兵肯定是简叶那边的。田润早就知道他们有一帮人。这些日,田润抓的是陆岱,跟陆岱走得较近,尚未发现陆岱有什么异动的迹象。不过,这次组建骑兵,田润是放手让陆岱搞的。昨日,陆岱就集中了十二人。加上陆岱、陆铁,共十四人。这应该就是这帮人的全部家底了。
其后,田润又命令陆岱增加八人。人选现在还没有报上来。当时,田润是按照二十八名女工全部踏青计算的。现在,有九人不去,也就是还可以增加九名男兵。九人加上八人,共十七人。那十四人就应该不会发动什么叛变的举动了。
田润想到这儿,问道:“你这样做,不是把陆岱给出卖了么?”“我没有,”陆铁急道,“我没有提他的名字。”“喔,对了,你的确并没有提任何人的名字,”田润道,“不过,你们本来是一伙的,你为什么帮我而不帮他呢?”陆铁道:“其实,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动手。我去了,我会劝他不要动手。”田润又问:“你们原来到底想要什么呢?”陆铁道:“也没什么具体的目标。就是要混出个模样来,给大哥瞧瞧。”
田润笑道:“还说不是亲戚,都有共同的大哥了。”陆铁道:“那人是我的大哥,是阿岱的表哥。”田润道:“那他一定表现神勇,很难超越的了。”陆铁道:“就是。打小,不光我父亲,包括所有的族人,都喜欢我大哥。后来,我们几个就跑了出来,想混出点名堂。”
田润道:“这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既然想混出点名堂,怎么跑到李傕那儿当兵去了。”陆铁道:“我们想待机杀了李傕,可一直没有机会。有两次,倒是能斩了李傕,不过,我们全都跑不了。我们在李傕那儿呆了快一年了,最后还是小兵一个。若不是姑娘你,连百夫长都捞不着。”
田润道:“可我这儿也不是什么大庙啊。你们做到百夫长,好像已经到顶了吧。要做千夫长,首先得有一千人才行啊。”陆铁说:“到了姑娘您这儿,可就不一样了。经过这半个多月,我敢说,我们这三百人,如果对上李傕的一千人,肯定完胜,伤亡一定不超过三十。我瞧明白了,我们自己是混不出什么名堂来的,还不如认定了姑娘您。以姑娘您的见识,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算是五州总督在此,只怕也得退让三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