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当夜杨任率蔡军驻扎在李傕原来的城西军营,并且撤去了营外的帐篷,再加上马超的骑兵被远远地驱逐到了长安的北面,因而,那四散而逃的三万四凉州残兵,没有能够迅速聚集。这是蔡琰的意思,也可以说是蔡琰事先就考虑到的安排。
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那三万四残兵没有在长安城西迅速聚集,并不等于说他们就消失了。他们同样会找组织。长安城西不行,他们就往来路上找。就这样一路往西,刚走到郿坞,迎面就来了韩遂的军队。
韩遂的军队比马腾来晚了三天,自然是因为打西宁的益州军了。怎么打的,就不需要过多的交待了。那是因为,一方太强,而另一方太弱,交待起来,就跟高射跑打蚊子一样,没有意思。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是马腾军和韩遂这共同攻打的西宁。打得差不多了,益州兵都处于逃窜的状态了,马腾才先一步离开了西宁,东征长安。马腾在逼近长安的时候,士卒八万八。也就是说,马腾在前面刚开始打西宁的时候,有兵九万。
既然马腾都有兵九万了,那韩遂的士兵太少了是说不过去的。马腾和韩遂,一直都是相互掣肘的。按照现代理论来说,人之初,性本善,并不存在天生的敌人。只是因为人类的发展,导致了资源的失衡和缺乏。为了争夺资源,所以就产生了矛盾。
凉州,也就是现代的甘肃。甘肃在现代,不是一个富裕省。但是在三国时代,则是比较富裕的。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想想,现代富裕省份都在什么地方?东南沿海是吧。为什么呢?是因为他们使用了海水?当然不是。海水,既不能浇地也不能灌溉,最多就只能养鱼。而说到养鱼,湖北、安微省也却不是盖的;但这两个省却不及沿海发达。所以归根结底,现代沿海省份的发达,是因为海洋带来的交通便利。
放在三国时代就不同了。在三国时代,地球是不是圆的,那是不知道的。郑和下西洋,是千多年后明朝的事了。因此,三国时代的海洋,是不能带来交通便利的。
有交通便利的省份,哦,三国称州,沿海的首先就排除,然后就是与他国接壤的州。荆襄与江南的南面,接壤的是原始生态地区,野人部落,物资交易额近似于零。益州,南与南昭接壤,西与羌族接壤。但南昭与羌族,只比江南以南的原始部落稍好一点。比较有实际意义的,实际上是幽、并、凉三州。前两州与北方游牧民族,尤其是匈奴、鲜卑、乌桓等族存在大量物资交易,因而就算是经济较发达的地区。而凉州,则由于地理的关系,与西域三十六国通商。因而凉州经济最是发达。
由于东汉对于凉州的失治,在这样的发达地区,就滋养了马腾和韩遂两个大军阀。这里,涉及到一个官职,凉州刺史。凉州刺史是谁呢?是孟他。
孟他是谁?好像没听说过假的。孟他就是个求官的。这个孟他,以全部财产贿赂张让家里的监奴。监奴问他有什么要求,孟他要他当众人面拜他一次;监奴就答应了。到时候,监奴当着众人的面,果真向孟他下拜了。
张让是谁,大家都知道。求张让的人,海了去了。而张让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吗?肯定不是。张让家里的监奴,是个什么身份呢?什么身份就别去细究了,就当是守门的吧。因此,那个监奴向孟他下拜,其结果,就是让那些想求张让的人,误以为孟他与张让有什么特别的关系。想见张让,不容易;想见孟他,就容易了。于是,大量的贿赂,就送到了孟他这儿。孟他很快就捞回了成本。
孟他这种做法,等于是就狐假虎威了。为了防止有一天老虎会吃掉自己,孟他借花献佛,也向张让转送了许多珍稀礼物。最后,孟他觉得捞得差不多了,该找个退身之处了,便瞄上了凉州刺史的职位。然后,孟他送给了张让一斛好酒,张让就给了孟他凉州刺史的职位。这件事,也诞生了一个成语,叫做一斛凉州。
……
一般小说的说法是,凉州乃西北荒凉地区,穷山恶水出土匪,因而就诞生了董卓、李傕、郭汜,和后来的马腾、韩遂那样的军阀。按照本书的说法,则是越是富裕的地方,道德就越是败坏;越是有大量利益的地方,利益争斗就越是频繁。最后结果都一样,先有了董卓、李傕、郭汜,然后有了马腾和韩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