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道:“无妨。猪而已。哎,郑兄养猪,肯定是拿出去买的吧。到时候,我们可以直接到郑兄这儿来买呀。”郑长道:“那敢情好。乡里乡亲的,你帮了我,我必然帮你。打水井找水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周瑜道:“哦,郑兄还有这本事?看不出来呀。”
这时,远处又传来一阵声音。这应该是吕蒙来了。郑才道:“诸位稍坐。我还有个从弟。这应该是他赶猪回来了。我去迎迎。”周瑜、郭图齐道:“郑兄请便。”
郑长就离开了。郑长迎着吕蒙,自有一番耽搁。主要就是说来了客人的事情。来人是不是抓捕吕蒙的呢?这可说不准。两人商量之后,决定吕蒙暂时不出来见客。
吕蒙是从另一个方向过来的。并不经过众人所坐的院坝,就将猪赶进了猪舍。
吃饭的时候,郑长陪着周瑜等五人。吕蒙和郑长的母亲都没有上桌。郑长解释说,从弟一向害羞,怕见生人。故此,陪母亲在另一间屋吃饭。希望众人不要见怪。实际上,郑长的母亲倒是在另一个房间里吃饭。吕蒙在另一处,暂时没吃,随时准备逃跑。
饭后,乡下没有电灯,呸,城里也没有;有的只有菜油灯。不过,菜油灯贵,如果不是因为做事,通常是不点的。因而众人早早地就睡了。睡了之后,郑长才给吕蒙送去了饭菜。吕蒙询问,来的人像不像官军。郑长想了想,说,吃不准。不过,其中一个,绝对不是当兵的;指的是身体单薄的郭图。
……
次日天明,郑长和吕蒙早早地就出去了。冬天打猪草,是比较困难的。越是困难,就越是要早出晚归。周瑜这边,是军人作风。也是早早地就醒了。不过,醒是醒了,却没有起床。就躺在床上听动静。一直听到郑长出门,再等了一会儿,才叫醒了郭图。穿戴好了,向郑长的母亲打了个招呼,然后出门而去。
马就寄存在郑长家,五人均步行。这一次,周瑜、郭图等人,是正正经经的游山玩水。光看还不得,还得时不时地称赞几句。先上高处。郭图赞曰:“此处银装素裹,万物皆眠,人寰之景,渺渺苍茫,云雾蒸腾,堪比瑶池,好一派北国风光。”周瑜道:“不错。左拥青峰,右携峭壁。高眺苍山日出日落,极目云海云卷云舒,实乃人间仙境。”顺着一道山沟往下走,有泉水形成飞瀑。郭图赞道:“水润天鹅湖,玉液不涸,八百瀑布似紫烟腾升。”周瑜道:“溅玉飞花抒雅韵,流泉飞瀑绘水墨,极尽清幽。”下到山谷,居然发现有一种不知名的好像星星那样的花。郭图道:“想不到隆冬时节也有山花似锦。此处草木繁盛,最宜修养生息。只可惜要等到来春,才会有彩蝶缱绻了。”周瑜道:“翠竹丰茂如亭盖,苍松虬劲如瀚海。我倒是喜古松更甚于珍卉。”
为什么郭图跟周瑜要这样冒酸呢?这是为了说给偷听的人听的。随处冒酸,根本就不是两人的习惯。但不得不冒的时候,两人都还算冒得出那么几句。偷听的人是谁呢?不是郑长、便是吕蒙。很可能两人都在偷听。更有可能,两人在不同的地方偷听。郭图是行军教授,周瑜是水军都督。两人都不是破案能手。虽然判断出郑长和吕蒙一定会偷听,但却无法知道两人躲在什么地方偷听。偷听,是很隐蔽的。只需要伏在草丛中不动,就行了。外人很难发现。
这样冒酸,当然就是为了表明,自己这五人,的确是来看风景的。接下来,还要表现的是,看了风景之后,觉得很满意,真的准备建房了。总之,不是来抓吕蒙的就是了。
……
半晌午,吃头顿饭的时候,郑长问周瑜,地势看得如何了。周瑜说:“非常好。不过,还得以从弟的意见为准。”郭图就说:“此处地脉,发自玉山。群山飞翥,驻于双溪。江湖夹挹之间,山停水聚,元气融结。南跨吴山,北频长江,左拒鄱阳,右临武夷,所以全形势而周脉络,钟灵毓秀于其中,风水绝佳。”
郑长又问:“具体看中的是哪块地儿呀?我好帮你们找水呀。”周瑜用手一指,说:“喏,就是那座山岗后面的山谷。”郑长一望,再问:“那边可以好几道山岗。周兄说的是哪一道啊?”周瑜道:“喏,山岗的上面,有一块石头,像一只猴子,看见没有?”
“噢,就是那道岗啊。”郑长道。周瑜道:“还不是。是那道岗,再往我们这边走,第二条山谷。”郑长问:“谷底是不是有兰花?”“对、对、对,有兰花,就看见那儿有。”郭图抢答了。郑长道:“那就是兰花谷了。”“兰花谷?这名儿可不错。”这回是周瑜说的。
郭图道:“找水的事儿,郑兄也不需要急着办。据小弟看来,水井如果能够在庄园之内,就再好不过了。呆会儿,我们要到德兴去。找些人过来,具体动工修房子。我想,这房子,怎么也得修他个三天吧。这样,后天早上,郑兄等在家里。我们再来找郑兄一同前往找水。郑兄你看如何?”
“使得,那就后天早上吧。”郑长答应得很爽快。
……
饭后,周瑜、郭图等三人真的就回德兴了。距离七十里,晚上到达。此时,德兴县城客栈已经住满了人。不过,住的人都是“自己人”。田兰那三个女亲兵,反而不在德兴,而已经到了银城镇。银城镇实际上是没有客栈的。有衙役,在银镇城买下了一个小院,因而三人就搬了过去。
田兰仍然在银城镇,等到周瑜等人第二次赶往大茅山的时候,田兰已经换了一户人家混饭吃。这第二次赶往大茅山,就没有一口气走到了。
如果把周瑜等人第一次到达大茅山算作第一天。当天晚上,三名女亲兵住德兴客栈;田兰住银城镇;周瑜等人住郑长家。
第二天,衙役在银镇城买到一所小院,三名女亲兵搬到了银城镇。田兰仍然在银城镇,只是换了一户人家混饭吃。顾雍调集了一些修房子的工匠,苦力则由衙役担任。工匠和衙役均住到德兴县客栈。周瑜等人于半晌午出发,赶回德兴县。由于出发时间较晚,到达也就较晚。好在住客栈的衙役是自己人,大家挤了挤,给周瑜等五人腾出了睡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