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润睡下之后,最先是朝着贾砾的方向。借着微弱的光线,田润看见贾砾仰面朝天,眼睛闭着,一动不动,活像死了一样。田润就知道,贾砾一定没有睡着。田润想,或许是因为知道了自己身份的原因吧。于是,田润就翻了个身,背对贾砾,以利于贾砾尽快入眠。
刚翻过去,彭惠的脑袋就凑了过来,把田润吓了一跳。田润低声问:“干嘛?”彭惠说:“问你个事儿,陆岱跟陆铁,选中是谁了没有?”田润答道:“没有。未经风浪,难见真情。就目前看来,两人都差不多。你呢?我好像看见你已经选好了。既然选好了,是不是需要我安排一下呢?”彭惠点了一下头。
田润就接着问:“他叫什么名字?”彭惠说:“不告诉你。”田润说:“你不告诉我,那我怎么替你安排呀?”彭惠倒真是因为害羞而说不出名字的。田润一逼,彭惠就说:“你让我亲一下,我就告诉你。”彭惠想,田润应该是不会让自己亲的了。谁知,田润却说:“来吧,亲吧。”彭惠一听,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翻到田润身上去了,结果却只浅浅地亲了一小下。
田润骂道:“找死啊,这么大动静!活像你很有种似的!”彭惠道:“我怎么没有种了?”田润说:“种,就是这玩意。”说着,摸了彭惠一下。彭惠说:“那个,我倒是没有。姐还不是一样没有。”田润说:“这下该说名字了吧?”彭惠说:“再等几天,我觉得可靠了,再跟你说。”田润说:“也对。慎重一些也好。”
彭惠又说:“哎姐,你说的那事,到底是不是骗我们的?”田润问:“哪事啊?”彭惠说:“就是鱼儿跟文缯的事啊。”田润说:“嘿,就这会儿,我们悄悄地过去,保证能抓个现行。”彭惠说:“那我们行动吧。”田润拍了贾砾一下:“别装睡了,走。悄悄的。”
……
次日,田、彭、贾、张、谢五人都没有休息好。张绮头天的建议是对的,不对也对了。田润传下话去,今日歇一日。每个人到田惠这里来领取二十个铜钱,用于购物的补助。在这个时代,不补助才是天经地义的。因此只要是补助了,不在于多寡,都能体现出恩德。
一直放懒也是不行的。半上午的时候,五人还是爬起来了。女工们做的早饭,这会儿不方便去吃了。五人就饿着肚子上街,反正街上有吃的。
沈岭城不大,那是跟长安比。但毕竟还是一个县。十里八乡的人都得到这里来交换东西。因此流动人口还是有一些的。有些人补助一下,吃三顿;有些人坚持吃两顿。因而对于饭馆来说,整个白天就都有吃的。因为沈岭不是通衢大邑,所以一早一晚会差点。
五人很快就找到了吃饭的地方,也没什么讲究就真饱了肚子。接下来,逛街。女人逛街,多注意首饰衣物。不过,这五人不同。他们首先想要的是家具。结果逛了一圈,却没有卖家具的店铺。打听了一下,沈岭有两个木匠,手艺也不错。不过,其中一个被吕布杀死了。还有一个,大约在半年之前搬走了,说是搬到羌族地界去了。田润总是听到羌族、羌族的,这时就追问了一下,发觉所谓的羌族地界,说的就是四川省的西部。
没有家具店,也没有木匠,这下就麻烦了。因为生活最基本的需要,就是坐和睡。那就需要凳子和床。放东西的柜子倒在其次。怎么办呢?张绮提议之下,又去逛杂货铺。杂货铺这儿,基本劳动的工具倒也齐备,不过木工的工具就没有了。彭惠想起,要做工具的话,找铁匠也成。然后沿途问路,又找向了铁匠铺。
……
陆岱在这儿。“喂,陆岱,你在这儿干嘛?”这是彭惠在问,因为彭惠的心情特别好。“哦,是你们啊,”陆岱说,“我打把刀。”刀,是所有兵器里面最贵的。这主要是因为,刀所用的材料最多。因此彭惠随口就问:“掌柜的,他那把刀,多少银子?”铁匠铺里有三名铁匠,其中一人答道:“五两。”“哇,这么贵!”说了这句,彭惠就不说话了。
田润说:“我出四两,陆岱自己得出一两,也好让他长个记性。”旁边陆岱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我有银两。”田润说:“你的银两来得困难,而且你拿刀,是为我做事的。照理说呢,所有的银两都该我出。不过,你事先没跟我说,所以,罚你自己出一两。”陆岱改口又说:“那就多谢袁姑娘了。”
张绮道:“你那把刀什么时候取?”陆岱回答:“后天。”张绮说:“缓缓吧。然铁匠先做我们的东西。”陆岱心中不愿,但也只得说:“也行啊。”田润说:“我们要的东西,说不定有现成的。走,我们进去挑挑。”
“哟,原来几位要买东西啊。”一名铁匠连忙放下手中活计,迎了出来。的确,田润等人买的东西,都有现成的。这是因为什么呢?因为田润等人买的,就是一般的木工工具。也就是斧头、柴刀、锯子、铁钉、榔头之类的东西。这种东西,就相当于现代所说的标准件。式样及规格都已经基本上固定了,铁匠们就可以在没有什么活路的时候打造。因此就有现货。
田润等人买了不少。原来的打算,是让铁匠铺里的人送货。不过,既然碰见陆岱,就让陆岱充当劳力了。
返回的途中,田润对陆岱说,要那些工具,就是给这次来的男兵们准备的。县里没有家具出售,也没有木匠,因此,只能自己动手,做一些东西。下午,大家就出去伐木。接下来,要做桌子凳子床和马棚。当然,自己做的,就不需要那么美观了。也不需要多结实,但也不要太豆腐渣了。
镰刀和背篓,是给女工的。女工要出动打草。草是拿来喂马的。既然要骑马,当然得打草。女工里面的一些小媳妇得放下架子,操刀上阵。